口供任她翻來覆去的改。
週日的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午飯的時候,唐少辰沒有貿然去打擾,而是在小區附近找了個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等十二點半過後撥通事先預留的電話,詢問自己是否可以造訪。
接電話的是鄭海蘭的丈夫方正,隨後開門迎接他的也是他。
妻子出事之後他就經常回家,當然家裡收入不能斷,方正還是需要失常出差,平時照顧鄭海蘭的是她從老家過來的母親。
於是唐少辰當天造訪的就是這樣一個四口之家。
妻子傷殘臥床,丈夫剛剛做完午飯在廚房洗碗,老太太抱著兩歲的孫女在另一間臥房玩,鄭海蘭坐在主臥的陽臺上,那裡可以曬到冬日和煦的陽光,她蓋著一條毯子容顏憔悴,接受唐少辰的問詢。
方正是希望能儘快抓到兇手的,對待唐少辰的態度溫和有禮。
他給兩人送來茶水後離開,唐少辰淡淡望上對面臉色蒼白的女人,從她眼底看出一抹疏離,和藏得很深的本不該有的戒備。
鄭海蘭的傷在右手,肘關節以下整條前臂被砍斷。
檢驗報告稱兇器是一把柴刀,一刀了結,連皮帶肉斷筋挫骨,那刀鋒從關節正中的縫隙間砍入,傷口切的齊整又漂亮,比屠夫在案上剁豬肉還要乾淨利落。
唐少辰記得犀利的法醫鑑定科同事在報告上批覆了八字結論——兇殘心細,經驗十足。
這是本案第一個疑點,具備分屍經驗的搶匪。
卻來打劫一個目測就知道不會太富裕的家庭,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意味。
唐少辰垂眼,身前的玻璃杯裡青茶舒展,杯沿覆著薄薄一層水霧,唐少辰看著水面上幾縷茶葉懸成豎直的針。
而本案第二個疑點,同樣來自傷口。
當時的驗傷報告明確指出,從傷口橫截面看,當時鄭海蘭的手並沒有被放置在任何承載物上。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屠夫剁肉用的砧板。
現場痕跡鑑定和血液飛濺實驗也表明,當時鄭海蘭的姿勢是站著,兇手與她面對面揚刀,刀口從上而下劈入,微帶著角度。
鄭海蘭沒有躲避,否則不可能出現這麼整齊的切割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