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聲光聽就帶著一絲爾雅,女人回頭,果然望見一個高大斯文穿著也頗具英倫風的男人。
男人衝她友好一笑:“這位女士您好,請問您是Daniel的女伴麼?我是他的一個朋友,剛剛看到你們…Daniel好像喝醉了?”
女人這才從男人的笑容中緩回來:“哦,對,哦不對,我不是他女伴,我們也是今晚剛剛認識的,就一起喝喝酒,不太熟的…”
男人笑著瞭然點點頭:“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朋友喝醉了酒品不好,看著漂亮女人就死纏著不放了呵呵,不好意思小姐,給您添麻煩了。”
男人講話好聽不說還滴水不漏:“我這朋友就是這樣,還請您多多包涵,接下來不如就交給我吧,我這就送他回去。”
一句話不僅給女人解了圍還變相吹捧了一番,女人表示很受用,對新來的這個男人也愈發有好感,差點就又想要攀上去了,結果一想旁邊還有個醉鬼在,只好悻悻作罷。
女人三兩句被打發,帶著故作嬌羞的笑離席找尋下一個目標了。
後到的男人這才理了理西裝在醉醺醺的男人身邊坐下來。
“Daniel?耀文?你還行麼看得清人嗎,是我,穆雲初。”
穆雲初伸手在方耀文眼前晃了晃,這才透過他微紅的面板看清他鼻樑上淺淺的一道傷痕。
那傷像是舊傷留的疤,消不掉了,橫亙在他鼻骨高的地方,看著像道斷口,配合亂糟糟的頭髮猩紅的眼,更加顯得頹廢淒涼。
“怎麼,跟人打架了?”穆雲初也不是真要個回答,話落抬手到看看表面的日期,嘆了口氣。
“12月7日,距離你前女友祭日還有十來天了吧,直到現在你還這樣麼,沒能從這件事裡走出來?”
…女友?
…前女友?
方耀文終於聽到了一句。
只是他有好多個前女友,他到底說得是哪一個?…
哦…對了,祭日…12月的祭日,莫錦心,他說的是莫錦心…這個人,他知道莫錦心?…
腦海深處酒精肆虐,帶來的抽痛讓人時昏時醒。
方耀文努力睜眼,睜開那雙佈滿血絲的眼,分辨再三終於認出了眼前的男人來。
“哦…穆醫生…咳咳…是你啊…”
帶著酒氣的含糊聲線裡,穆雲初嘆了口氣:“是我,今天和朋友出來聚會正好遇到你,怎麼了?這個時間點出來買醉,還在糾結當年的事?耀文,心病沒有心藥醫,懂得放下才是你該做的事。”
說來也巧,穆雲初方耀文,兩人曾近同在英國一所大學求學,方耀文比穆雲初小几屆兩人本無交集,後來方耀文成為穆雲初的病人。
穆雲初是心理醫生,在英國就考取了行醫證,方耀文是他最初接觸的病人之一。
方耀文的病起因也很簡單,他出國留學,臨近本科結業的時候國內傳來前女友的死訊,他意外受到巨大打擊,兩年之後積鬱無法排解,演變成較為嚴重的心理問題。
方耀文以生病為契機結識了穆雲初,斷斷續續在他那裡治療了一年,自後再也沒有出現。
兩人此後有過一些聯絡,彼此都知道對方回了國,也小聚過一兩次,只是方耀文絕口不提當年的事,穆雲初也沒有多問,直到今晚再一次被他撞見方耀文在同樣的時間以同樣的狀態買醉,聯絡他這幾年的生活作風,穆雲初知道他一直沒好。
對於不自救的人而言再好的醫生也徒勞無法,就像是一心要自殺的人沒人能救贖一樣。
穆雲初嘆了口氣把人架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方耀文還木木的不知想著什麼,卻也沒力氣再掙扎,被比他高大的穆雲初一架,很快就拖到了后街停車場。
屋外的冷風冷雨吹打在臉上,狠狠一涼。
涼意中穆雲初聽著方耀文沉沉在他耳邊念,他說穆醫生,我覺得我這個病好不了了,當初你說什麼,要我自己調節,每天告訴自己我很平靜,我能快樂,我能找到新的生活方向?穆醫生我告訴你,這些都沒有用…
似乎每一個病人對著心理醫生都有傾訴**,不管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場合,方耀文幾乎是藉著酒勁說了一路。
最後扒在穆雲初的車邊,他打滑後穩住身形,喏喏念:“我覺得只要當年的案子不破,我永遠都解脫不了你知道嗎穆醫生,因為錦心她不會放過我…她死那麼慘,我卻丟下她一個人在國外逍遙,她恨我,她要我把兇手找到給她償命,但是,但是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