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日子不長,生命可貴,堅強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該為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消磨掉自己。
這番話,不只是消極還是理性,話落,窗外涼意滲透,房間裡已經有些冷。
身上裹著被子,身後貼著暖爐,安潯並不冷,半掩在長髮後的一雙眸子,異常平靜淡漠。
相擁的姿態,沉默片刻,霍城低頭,輕輕吻上姑娘纖細的頸項。
“安安,你想問題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讓他一點一點平靜下來,心生安寧之餘,卻也覺得有些寒冷。
“因為我從不做夢。”她平靜開口,小手還纏繞在他指縫裡。
她總是這樣,過於理智,似乎也過於冷清。
有些遙不可及,也有些難以掌控,說出的話常常讓他不知如何接下去,只是她明明飄忽不定,卻彷彿是他此生走到如今,唯一找到的切實依靠。
他很依賴她。
遠比他之前以為的多得多。
他甚至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能平靜。
因為她根本一句話就能戳到他心底。
她瞭解他,彷彿就像瞭解她自己。
而他,像是賴以生存的所有養分,身體上,心靈上,現在都開始隱隱只能靠她汲取…
這一刻,霍城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洪家,洪德昌臨死前的詛咒。
他說,他遲早死在自己的野心下。
他咒他痛失所有。
他想,他的全部野心都是她,他的所有一切也是她。
他的安安,他終有一天會死在她手裡?
如果真有這一天,他死,也不會失去她。
“安安,我覺得你有一句說的不對。”
他低頭,緊緊貼上她的後背,體溫隔著薄薄衣料傳遞過去,那裡穿透了就是心口,他開口,溫熱的氣息都像烙在她心上。
“你說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下去的,我覺得不是那樣。”
“我離不開你,否則我一定活不下去。”
他聲線輕柔,說過的話,如同這幾日每一句情話那樣動聽,他緊緊擁著她,握著她的手,帶來那樣纏綿的力度。
安潯沒有說話。
片刻她的拇指又開始輕輕摩擦食指指甲。
這是她這幾天常有的小動作。
“怎麼了?”他輕輕問她。
“舒服。”她輕輕答。
“這樣?”話落他接過她的手,嘗試著撫過那片小小圓潤的指甲,他的手比她熱,摸著更舒服。
“嗯。”
她輕應,讓他繼續。
長久靜默裡誰也沒再說話,最後安潯靜靜閉上了眼睛。
一個歷經生死的人給出的生死承諾,她是信,還是不信?
V386 真相的絲!
隔日,週一,天又下起濛濛細雨。
安溪當天起了一個大早,從市中心的家裡離開去學校。
只是她並沒有真的去上學,而是按照前一晚查好的路線倒了公交又倒地鐵,最後下來叫了一輛計程車,終於到了位於市郊臨江大學城附近的這家酒店。
她到的時候已經快到九點,她不清楚會不會太遲。
站在酒店對街的拐角處,安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敢直接上去找人,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手機裡呼叫音一聲一聲想過,直至結束通話。
電話明明打通了,但是沒有人聽,這段時間都是這樣。
她撐著傘,站在小雨中,抬頭望向酒店高樓的時候有些茫然。
發呆片刻之後安溪看到不遠處有個公用電話亭,猶豫了一會兒鬼使神差跑了過去。
她用公用電話又打了一個。
還是那個號碼,還是呼叫應,最後還是沒人接聽,安溪發呆的時候,噹的一聲,她的硬幣被退回來了。
她想,這樣是不是說明還好?
至少對方不是看到她的名字故意不接的。
這麼想著的下一秒,街對面的酒店忽然走出兩個人來。
安溪躲在公告電話亭後,伸長了脖子。
她看到了安潯。
她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上一次還是十一長假的時候,安潯出去玩,經過她家送了些葡萄上來。
再後來宋靈韻演出出事,她打電話去詢問,她說沒事,不會影響到她們母女,還說等事情平息了找個時間再見面。
後來就沒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