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聲旖旎,他聽得,迷亂中,吻得愈發用情。
這是他的姑娘,他深深痴戀無法割捨,便是連一句重話一分懲罰都捨不得施加的姑娘,他離不開她。
所以還是他錯了,從一開始就全是他的錯,他也許早該過來,在她情緒波動的最初就追問出原因,在她趕他回去的時候,拼死留下。
當她決絕提出分手的那晚,他是出於什麼心態竟是沒有一路追趕到底?
此後她每一次拒絕每一次後退的時候,他是不是早該強勢過去不由分說把人死死摁進懷裡,那樣,會不會此刻,一切都會變得不再一樣?…
長睫微闔,燈光下如墨羽輕顫,那是他內心逃不開的枷鎖與波瀾。
鬆開鉗制,他輕輕放下她的腿,掌心向上,撫弄過她長髮盤繞的肩頭同頸項,直至輕覆上她清麗明豔的臉龐。
那動作極其輕柔,他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指尖在她的長髮裡糾纏。
氣息相融,分明已經辨不清那是誰的體溫誰的悸動,低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最愛的,她的每一寸微涼肌膚上。
此刻侵略不在,唯餘溫情。
不遠處的深巷角落,黑暗中還躺著一具冰冷男屍。
昏黃路燈下,當壓抑的感情在貪婪與眷戀中決堤,相擁而吻的兩人,終像是用彼此填滿了心口那空虛無垠的大洞,然後便仿似要這樣一直一直下去,直至世界盡頭,地老天荒。
那溫熱的唇,吻過她的眉心,鼻樑,耳畔,頸項,最終在她纖細的鎖骨上流連。
靜默中,片刻霍城輕喘著停下動作,偏頭深埋進懷裡姑娘香軟的肩窩,摟緊她的時候,探手下去,扯開她腕上的禁錮。
他偏頭在她耳邊,呢喃,說安安,抱我。
低啞的聲線,刺激得她渾身微微輕顫,他鼻尖蹭過她最敏感的耳垂,說安安,你抱抱我。
那一刻,像是被一把尖銳小刀深深扎到了心底,帶起的疼痛密密麻麻難耐得不像話!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他額前細軟的發輕揉在她耳畔,摩擦過的時候,酥麻得,像是一隻大狗狗在撒嬌…
她連呼吸都微微屏住了,不是沒有在心底制止過自己。
卻是在他抱上來的時候,他開口求的時候,她的四周像是一瞬都暗了,耳邊的風,都全然停駐。
這一刻,她再也看不見其他也聽不到其他,耳旁唯餘下他的心跳,伴著體溫,聲聲與她的相合。
那一瞬間從心底湧出的安心感,教她渾身無力。
虛弱來襲的時候,又像是被什麼感情猛然填滿了身心。
她連呼吸都困難,那一瞬只想將所有都放下!
這所有,當真是所有全部,從他的過往,到她的秘密,甚至包括復仇包括傷痛包括她心底壓著的一切全都狠狠拋棄,只留下一個她唯一想要的他就夠。
當然這樣的想法太任性,她知道不可以,也知道,不可能。
只是她還是可以抱抱他的。
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在她最想他的時候。
輕輕的,她掩耳盜鈴般閉上眼,終是將自己全然靠入到那溫暖懷抱中,伸手,緩緩,一點一點摟緊了霍城的腰。
這一刻,兩人都在心底深深嘆息。
她終於給了他一點回應。
她甚至不會知道,僅僅只是這一點,對於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就像是漫長的黑暗盡頭終於出現了一道光,他懷中的她的溫度重量都變得更有實感。
他在她環抱上來的時候更用力把人摟緊,伸手揉上她的頭,把她整個人更緊密的壓到懷裡,那望著暗處,從來都古水無波的墨瞳裡,終是星點,帶上了一絲光亮。
——安安…
——安安。
後來,他輕輕叫過許多次她的名字,卻是每一次,都不作更多言語。
他知道他們之前存在的問題可能還很多,卻又像是此刻已經無比疲倦,也無比滿足。
滿足到他什麼都不願再深究,只要她能回應,只要她肯回來,只要能這樣摟著她,不放手,他已是再無所求。
…
此後,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臂都酸了她的兩腿都凍得冰涼,他終於鬆開她,垂眸,淡淡望上她低垂的眼。
暗處,安潯低著頭,昏黃燈光下,竟像是微微臉紅。
那淺淺的兩抹紅暈,就浮在她白皙如雪的臉頰上,完全遮掩不住。
連帶著,隨著他眸光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