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回過頭,一身裸露的肌膚在晦暗燈光中泛著詭異的青灰,她也不遮掩胸前耷拉的兩塊老皮一樣的肉,瞪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直直望上了前方死死咬住老夏脖子的漆黑野獸。
那女人的確沒長半根頭髮,她的眼神裡透出幾分怯懦害怕,緩緩挪到了野獸身後,卑微的彎著腰。
先前蹲在路邊哭泣的那姑娘似乎也不敢再繼續哭下去了,她渾身打著顫踉蹌著也朝那野獸走了過去,蹲在了它身後。
當老夏瞪著無力的雙腿在一地血汙間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一定忘記了,最近的一起犬神殺人案裡的受害人,正是把車棄在了荒郊野外然後莫名失蹤了的。
一個小姑娘求救,上車就能走。
兩個小姑娘求救,還有一個暈倒的,司機就必須下車了。
這是一起配合得天衣無縫的誘殺。
無論是出於好心還是色心,只要動了心,就要留下一條命!
那黑獸在晦暗間抬起頭。
它的模樣有些古怪,似半身覆蓋著毛髮,半身裹在漆黑的泥沙中,抬眼的時候,長吻之中一口尖牙寒光閃閃無比恐怖,那尖牙之上,一雙嗜血幽冷的眼,卻是怎麼看都像是人的眼睛!
下一刻它低頭狠狠咬上獵物的脖子,把屍體拖了回去!
——
當初利用完怪物秀這個平臺完成復仇之後,某小女王把自己的得意之作留在了怪物秀表演團,供踐踏娛樂。
她不是個長情的主,玩什麼都帶著三分鐘熱度,之後有了新的目標新的樂子了,也就把這一堆玩膩的徹底拋到了腦後。
當時怪物秀團內亂,安潯殺了原團長後由繃帶少女繼任了新團長,她選擇繼續原團長的老路,利用怪物秀演出賺錢,在經營了幾個月之後卻面臨了巨大危機。
原團長之所以多年來能帶領這麼一支詭異的團體長盛不衰大把賺錢,當然是有他的強大之處的。
他的強大就在於他不僅僅能好好的奴役這個團體,還能不斷的尋找貨源擴充組織,保證至少一年推出兩到三個新成員,共獵奇的權貴們好好享用。
然而僅僅只是個玩物出身的繃帶少女,她並沒有這樣的門路和資源。
在依靠安潯推出新人“犬”之後的不久,她又推出了犬的配偶“無毛怪姬”,再然後就全然沒了主意。
怪物秀在那時開始每況愈下。
經營這樣一個組織花費巨大,繃帶少女很快就陷入了絕境…
她在絕處掙扎了整整一個月,最後為自己謀到了一線生機。
她把演出場改成了鬥獸場。
憑藉著多年來積聚著戾氣的一顆心,把手下供他人玩弄的寵物們,變成了能浴血廝殺的真正怪物!
這其中改造最成功的,還屬安潯的“犬”——
原官二代貴公子,嚴昊涵!
…
那是一處滴著腐朽濁液的地下管道入口,很多年前就廢棄了,如今長滿了爬山虎和青苔。
從怪物秀團逃出來後,祝曉青和嚴昊涵便一起生活在這裡。
她如今是他的雌性,是他的伴侶,每天跟在他背後撿一些殘羹冷炙,依靠著他生活。
“無毛怪姬”祝曉青抱著膝蓋蜷縮在陰冷潮溼的角落裡,看著前方陰影裡的黑獸撕咬著剛捕獲的獵物。
他已經不是最初她看到他時的模樣了。
他那隻被挖掉的眼裡裝了義眼,他原本只是做做樣子沒什麼咬合力的上下顎也經過了改造,如今已經可以輕鬆撕開人的皮肉。
他變得兇狠了很多,至少不再是她初見他時那隻只會在瘋女人腳下搖尾乞憐的狗,如今他是頭吃人的狼,當然不能人道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了。
祝曉青盯著狼吞虎嚥的嚴昊涵。
她在這樣的時候習慣坐在不怎麼能完全看清他的角落裡,等著他饜足之後察言觀色過去撿一些她能嚼得動的內臟來吃。
她想,能把日子過成如今這樣,從心底裡把真真正正把自己變成一頭畜牲,是不是就比她要好上許多呢?
至少就不用再對比,不用再回憶,不用再掙扎著覺得自己還是個人,如今卻是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她祝曉青,祝迎雪,冉冉上升的一顆影壇新星啊,她被那變態的瘋女人綁架,用手術毀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她原以為那就是地獄了。
可是如今呢?
她是一頭被閹割了的野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