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用在目擊證人身上,是為了收集證人最直接的反應,作為之後口供的輔助。
觀察室內,鬱勇和幾名下屬盯著畫面中的三名女生,聽著她們隨意閒聊,在確認三人都在最不設防的時候,老張安排了嫌疑人嚴易澤經過了觀察區。
當下方那一身黑衣的高大男生經過休息室那面大窗戶的時候,三個女生都愣住了,視線一直追隨著男生的背影,直到人走得看不見了之後,才互相看了幾眼。
嚴易澤並沒有戴手銬,甚至身後沒有跟著警務人員,被帶到警局之後他一直非常配合,且聲稱自己今晚並沒有見過白琳。基於這種情況,老張決定將他的嫌疑人特徵降到最低,安排這樣的他進行了單方會面。
嚴易澤走過去之後,黎曼曼率先開了口:“剛剛那個人,是我們學校刑偵系大三的師兄!”
下一秒蘇洛頓了頓,輕嘖了一聲:“你怎麼又認識啊…”
“不不我不認識,就是知道他而已,嚴易澤師兄還是挺出名的,還是校學生會副會長!”黎曼曼解釋了一句,頓了頓,“…只是師兄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和我們這個案子有關?”
想著黎曼曼一下緊張起來,下一刻安潯笑著理了理她的頭髮:“有可能。”
“額那我一會兒該怎麼說?話說其實樹林裡那個人我沒太看清,萬一冤枉了師兄或者誤導了查案豈不是…”
“不要緊。”安潯輕輕勾唇,打斷了黎曼曼的擔憂,“警察不會只聽你一面之詞就下結論的,除了我們的證詞他們一定還收集了其他各種各樣的證據,所以到時候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就可以了。”
安潯淡淡笑著安撫,那一句話卻是讓鬱勇聽出了微微的話中有話,望上監控中長髮女孩不甚清晰的面容,鬱勇眸中聚起一抹興致來,下一刻抽起桌上的外套:“走,下去錄口供。”
——
若是按照一貫程式,審問目擊證人這種事是不用刑偵隊長鬱勇親力親為的,但是今晚不知怎麼她就有了陪同審問的熱情,此後三份口供錄下來竟是意外收穫頗豐,每一份,都給了她額外的驚喜!
以下為三人審訊記錄擷取:
【安潯】
安潯:“我其實並沒有看見兇手的樣子,當時我找到卿梓璇後就和她一起躲了起來,等到兇手離開才一起出去,所以提供不了什麼證詞…如果非要說些什麼,我只能提一下我對這個案子的一些看法。”
刑警:“行,你說。”
安潯:“首先我不認為這個案子是剛才那個師兄做的,原因有三——”
“第一,師兄是刑偵系的,本身就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但是當時我離開現場前觀察過幾眼,現場留下的證據非常多,不像是有刑偵經驗的人做的事,而更像是故意留下證據意欲嫁禍。”
“第二,兇手選擇在人口流動相對較大的校區犯案,本身已經承擔了很大風險。而據我所知,剛才的師兄是校學生會副會長,今晚我們寢室丟了人輔導員是通知了學生會一起找人的,在找人的前提下,被熟人目擊兇殺的可能性會變得非常高,早已知情的師兄不會蠢到還要繼續殺人計劃。”
“第三,當我到達現場的時候,我室友就躲在案發現場直徑五米處的假山後,幾度弄出動靜卻是沒有被兇手察覺。如果他真是一個心思縝密到敢於大膽在生活區犯案的兇手,強大的心理素質一定會讓他在犯案前就察覺到現場的異樣,但是他卻沒有。”
“綜上,我推測該名兇手只是一個一時起了殺心的普通人,且並不知道學生會今晚的安排;雖然他事先對殺人和嫁禍都有一定計劃,卻執行得並不完善。”
“當然,這個案子也可能是具有刑偵經驗的人故意偽裝成新手犯案,只是若是如此,兇手的智力和心理素質就已經不在常人水平,一定能想到更安全更高效的殺人計劃,所以這個推論和事實有著根本矛盾,亦能反證出我的推論更加真實可信。”
刑警:“…呵,本來是我們找你要證詞,結果反而你給我們上了一節案例分析課?”
安潯笑:“我只是說出心裡的想法,同時也想看看我的推論在專業人士看來到底如何。我本來就是犯罪心理學系的學生,運用並提升自己的專業知識本就是該做的。”
…
【蘇洛】
蘇洛:“之前在小樹林是我先看見的嫌疑人,目測是個男的,個子挺高,帶著個面具,對了,看著和剛剛你們讓我們看的那個師兄其實挺像的,話說那個師兄就是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