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雅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一跳,卻是混亂之間忽聽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她恍惚著一偏頭,竟是發覺流理臺上的刀具翻落了一地,霍城一手撐在臺子邊緣,卻支撐不住般往下滑,她驚呼一聲,他猛一抬頭,臉色竟是紙一樣白,一雙眼裡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城哥…?”
周靜雅嚇得往前小跑兩步,下一刻機敏的顧三已是一個箭步衝上來擋在了兩人之間!周靜雅一身白裙被血水浸透,那是真的血,一動,滿是腥味的液體順著她慘白的兩條腿直往下流,印成瓷磚上一串鮮紅的血腳印!
同樣味道,同樣的顏色,記憶深處的畫面一瞬湧上心頭霍城劇烈喘息,抬眼望上那長髮白裙滿是血汙,漆黑墨瞳驟然緊縮,下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住胃裡翻滾的灼痛,猛然起身朝廁所奔去!
好好的一夜計劃,竟是瞬息毀於一旦!周靜雅愣了愣,隨即追了過去!
她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失態成這個樣子!
他竟會慌亂,竟會恐懼,竟會被什麼東西刺激成那樣?!渾身顫抖,周靜雅無比恐慌,她害怕他的恐懼他的迴避,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她,他會不會不要她了?!
衛生間門口,顧三沉顏守候,看著周靜雅一身血衣痛哭流涕的樣子,忍了忍,終是開口:“周小姐與其在這哭,不如去換身衣服。”
低沉男聲一瞬入耳,周靜雅愣著抬頭,一瞬望上顧三平靜的臉,那清冷聲線似一瞬抽回了她的理智,她低頭望上滿身血跡,下一刻一咬牙轉身往樓上跑去!
只是啊,待到她飛快換了衣衫,將血汙沖刷乾淨飛跑下來,一樓已經再無人影…愣愣的,她去空蕩蕩的衛生間呆站了一會兒,含著淚恍惚走回廚房,終是一揚手,將那“罪魁禍首”蛋糕狠狠摔在了地上!
今晚的一切顯然有人設計,那是一個很瞭解她也瞭解霍城的人,直接將她的優勢變成軟肋,狠狠捅了她一刀!
渾身顫抖,周靜雅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電話片刻接通。
“蘇!怡!”
咬牙切齒兩個字,帶著最深的恨意,電話那頭靜了靜,傳來的女聲雲淡風輕。
“周靜雅。”
狠狠的,用力攥緊手心,周靜雅很想怒吼,很想發瘋,很想詛咒這個賤女人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
只是啊,那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咀嚼下嚥她生生壓抑,再開口時,她聲音微顫,問出了那個被視為禁忌,五年來無人膽敢給她答案的問題。
“那個十年前…死掉的女人,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正文 020 無可替代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冰冷,怨毒,卻是壓抑不住顫抖哭意。坐在家中窗臺上,蘇怡輕搖著杯中紅酒,那副樣子看著完全沒有白天被譏諷時的憋屈,不就是暗地裡捅刀子麼,她也不是做不來。
想到一貫驕傲得如同孔雀一般的周靜雅此刻狼狽的模樣,蘇怡很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便是她,也終是有一天不得不面對挫敗,輸給一個死人,滋味如何?
垂眸靜靜望上杯中酒液,那醇香的味道牽著思緒愈飄愈遠,記憶深處那總是愛穿一身白裙的姐姐,她有著世上最溫柔的笑容,其實她和周靜雅一點也不像,她有著她死也學不會的善良。
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是怎麼…離開的這個世界?
周靜雅最想知道的兩個答案,她一個也不會告訴她。
在微醺的時候,蘇怡沉沉的想,先前是她錯了,說周靜雅是替身,其實她根本不是,她只是個小丑般的影子,永遠也不可能比得上莫錦心。
莫錦心…
霍城的,莫錦心。
當年,她以最美好的模樣進駐他的生命,卻用最慘烈的方式離開他的身邊,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放得下她…
所以不是她,也不會是周靜雅,誰都替代不了,誰也,不行。
——
裴釗是在兩週後的一日清晨接到的那通留言,隨後他立刻趕去了霍城家。
霍城五年前回來,接管義信之後就搬出了霍家老宅,如今他住在市中心的一處大平層小區,那個家很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能進得去。
裴釗驅車趕到的時候還很早,顧三出來開門,還沒進去,裴釗就聞到了屋子裡飄來的那股淡淡消毒水味。
裴釗皺了皺眉:“不是還有幾個月麼,怎麼這次這麼早就發病了?”
顧三沉默著不答,裴釗抬眼瞥了他一眼,側身進屋。
大平層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