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霍城終是抬眼,四目相對,那映入了月華的墨瞳裡,冷意很深,裴釗靜靜凝望,嘴角一抹弧度卻是揚得更高。
“不過得不到就得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麼~”
“…”
“無非只是失戀而已,誰還沒有過?”
“…”
“不是這一個,也還會有下一個,明天的明天,終是會有更讓你在意更讓你喜歡的人出現…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
“這個世上,永遠沒有誰是離了誰活不了的,再大的打擊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何況只是追丟了個女人。”
最後這一句,下了最猛的料,那般意有所指的話他都說了,卻是至始至終,沒有從對面那雙清冷墨瞳之中看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霍城的個性,永遠沉默多餘表達,只是有的時候,沉默的力度,卻是遠遠大於一番聲嘶力竭的申明吶喊。
當他說盡了所有犀利的言辭刺激試探,他用瞭如一冰冷的沉默無言反駁,對上那雙暗沉淡漠讓人涼到了骨子裡的雙眸,裴釗最終明白,他的所有話,他都沒有聽進去,他不能得不到,也不是失戀了,他不覺得會再有下一個,那也不僅僅只是個,丟了就丟了的女人!…
看著那一雙眼,半晌裴釗終是無奈勾唇,卻也有些淡淡欣慰,這不是還可以麼,至少氣勢上並沒有受什麼影響嘛!~
想著,下一刻他輕嘆口氣掐了菸頭,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帶起了一抹痞痞的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沒失戀,你勇猛著呢~…話說那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嘛,妹子不是還沒回去麼你怎麼不去纏著啊?”
這一句出口,又沒了正型,霍城頓了頓,隨即皺眉投了一個不想搭理的表情過去。
裴釗看了揚揚眉,自是笑得更開:“嘿說你呢,別坐著了快帶哥去看看你家小美女長啥樣!那蘇小洛整天沒天沒地的誇啊我就好奇了難道還真那麼完美…”
裴釗說著就俯身把地上的包包外套都抓了起來,興沖沖就準備去實現今晚的第二個目標,結果一抬頭髮覺霍城還端坐在原地一聲不吭他徹底無語了,抬腳就在他椅子上踹了一下:“誒你倒是動一動啊矯情啥呢!…”
那一腳踹得不重,只是讓椅子輕輕挪動了一下,卻是一瞬牽扯出一抹鈍痛!
下一刻霍城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了:“我動不了。”
“什麼?”裴釗沒聽清。
“塑膠彈直接打在了右腿膝眼穴上,傷了韌帶,走不了了。”
——
半小時後,蘇家二樓書房內,扯了領帶挽起了袖口,完全沒了邊幅甚至累得滿頭大汗,翻找了半天裴釗掄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就說,老蘇會長那性格,天天在家被老婆掄來打去的一定備了不少好藥,果然沒錯吧!話說那繃帶夠長了麼,要不要我再去臥室找找看?”
裴釗擦著汗高聲詢問,片刻書房側邊休息室裡傳來淡淡回應,說夠了。他這才懶洋洋靠著椅背轉了幾圈,忽然想到了什麼,皺起眉來。
“話說今晚你們不是玩的鐳射槍麼,哪來的塑膠彈?”
裴釗皺眉一下開口,片刻卻沒等到休息室那頭的回覆,沉寂之中他自己再是尋思一刻,眼底忽而閃過一道寒光:“是有外人偷襲?!”
“可是這也不對啊,哪有人用塑膠彈來偷襲的…”他隨即否定了自己,“或者…難道說是一起參加遊戲的人做的?不是為了殺人,只是為了成績?可是這樣也不對啊今天來的不是蘇洛的同學就是義信的成員,誰不要命了敢…”
裴釗邊分析著邊絮絮叨叨開了口,話說到這裡,卻是驀然頓住!
塑膠子彈,需配備專用遊戲槍,沒誰會帶著那種東西來參加生日宴,所以武器必定來自堡壘內部!
今晚的遊戲只圖個熱鬧,設得獎項並不大,他並不覺得為了這樣的排名和獎品真的會有人做出這種齷蹉的事來…
況且以霍城的實力和智商,就算有人想要偷襲,哪有可能輕易得手?!
然而霍城的傷顯然很嚴重,他甚至懷疑他在受傷之後仍然高強度運動堅持完成了比賽,才會把韌帶拉傷成了這個樣子…
這樣的行為太古怪,連帶著方才他趕到的那一刻,他表現出來的情緒亦是十分詭異…
冥冥之中,下一刻忽然靈光一閃,之前這些能解釋的不能解釋的所有異狀竟是一瞬串聯起來,腦海深處猛然冒出一個念頭,驚出了裴釗一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