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邦剛剛從公司回來,今晚最後一頓家宴,過後放了鞭炮迎了財神就算是過完了新年,他為了這才早早從公司回來,結果卻是一進門就被他聽到那麼一堆不像話的言論,身為兒子他不好對王翠鳳發火,冰涼眼神掃過終於下樓了的安潯,下一秒他的視線精準無誤的找上宋靈韻,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一眼望著宋靈韻心驚,同時心頭泛起一抹苦澀,臉上神色微變。
下一秒安建邦回頭,冷冷盯上了安潯:“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跟你談!”
安建邦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一桌人低頭不語,王翠鳳尷尬著望著安潯跟著離去的背影,片刻啐了一口:“呸,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種,就那種女人居然還說不得!”
另一頭,低頭輕輕攪著碗裡的燕窩粥,宋靈韻低頭不語。
說不得麼?是啊,還真是說不得。
只是啊,這麼多年了,當初若真是那麼喜歡那麼放不下,她生前他為何頻頻出軌,死後又為何還要把小三娶進門來,苛待她留下的女兒?
男人,就是這樣下賤得不可理喻。
…
安潯跟著安建邦上樓,三步一喘,臉色蒼白,隨便一人看看都能看出三分的我見猶憐來。
她這幅樣子雖是劇情需要故意折騰的,卻也有太過任性折騰過了頭的嫌疑,本就在屍化階段的身體五十多個小時粒米未進了,安潯自己算算,重生三年來她的巨胃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也是難為它了…
一路到了二樓書房,安建邦重重將手中的公文包往桌上一丟,回過頭來的時候對上的是安潯微微有些空洞的眼神。
其實早先他和宋靈韻一樣,都覺得丫頭這幾天的悲傷演戲的成分更大,結果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是有三分真情實意在裡頭的?那張小臉當真憔悴得有些慘不忍睹。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這樣靜靜看了女兒片刻,安建邦開口的時候竟是放緩了音調:“現在家裡的情況就是如此,你母親已經過世多年,我和宋靈韻的婚姻也是事實,她懷了孩子,我不能再不顧他們母子,至於我和宋靈韻私下保持聯絡,最根本的原因…”
“是為了LPO同恆通的合作專案。”
卻是一句話沒說完,安潯忽然抬眼淡淡打斷,她的聲線和表情都很平靜,安建邦一時呆愣的時候,安潯已經接了下去:“LPO的總裁夫人愛好崑曲,所以您找了擅長崑曲的宋靈韻幫忙,這種事本就是夫妻來做給別人的印象好一些,所以宋靈韻是您的第一選擇。”
安潯淡淡說出這一番話,著實讓安建邦有些吃驚,靜默三秒,他微微皺眉:“你調查過合約的事?”
安潯點頭:“不僅是合約的事,還有恆通的狀況,近日的發展,將來的走向等等,所有同安家的未來有關的事,我都有在關注的。”
安潯說著,微微笑起來:“爸爸您不用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次的合同關係恆通的存亡,我又投了大筆前進去,所以比較在意而已。但是從根本上我沒有一點要進恆通的意思,也不想參與家裡的生意。”
“我們父女倆也很久沒有這麼交心談過了,藉著這個機會我便同爸爸您說開,我求的只是安家能越來越好,成為我將來聯姻的助力,另外我也想在恆通能有一定數額的股份,可以成為我的保障。”
安潯說著,有些無力的走到沙發邊,坐了下去:“其實奶奶方才那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大多都是事實,我生母已經過世,如今您也有了新的家庭,我一味意氣用事去破壞,並不見得能給我帶來更大的益處。”
“與之相反,如今我更該做的是趁早為自己做好打算,畢竟將來我是要嫁人的,以後這個家宋靈韻在不在,將來同我好不好,其實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將來,能不能有更好的人生——”
“所以爸爸,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如今這樣的情況,我支援您同宋靈韻復婚。”
“小潯…”
這最後一句是真的讓安建邦愣住了,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想得到安潯會直接提出這種要求,雖然這是他今天找她談話的終極目標,只是按照這丫頭以往的所作所為,她真的是這樣理智懂事的孩子?
雙眸微微呆愣,還帶著一抹複雜審視,直視上安潯平靜的容顏,半晌:“這些都是你這幾天想到的?你真的不在意了?”
“嗯。”安潯輕應一聲,微微勾起的嘴角似有些苦澀,輕輕垂下了眼:“不能說不在意吧,而是情況演變至此,我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