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地方有光亮,一個是床頭的時鐘,還有一個是Friday的眼。
凌晨三點多的時間,Friday第一次跑到他的臥室,之前他在義信弄疼了它之後它一直在生氣,卻是現在大半夜的跑來舔他的手。
霍城有時候覺得Friday比他認識的很多人都聰明,它對周圍一切的變化都很敏銳,甚至是他從來掩埋心底的情緒。
他不再睡得著,起床穿衣,洗漱之後帶著Friday出了門。
他沒有帶上顧三,自己開車出去,Friday第一次獨自坐在副駕很新奇,它扒著門站起來的時候可以勉強看到一些窗外的景色,就這樣一路看看一路玩玩尾巴,最後霍城帶著讓他最安心的寵物,到了讓他最安心的地方。
他停下車,把空調開得更緩和些,後仰靠上椅背。
Friday從一旁跳過來,趴在方向盤上看了一會兒,那是一條僻靜的小街,前方圍牆之後是一棟高樓,這裡公安大女生宿舍區附近的小巷子,Friday不是第一次來,它看了會兒困了,下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起來睡熟了。
霍城半斂著一雙墨瞳,遙望前方黑漆漆的高樓。
他能很精準的找到408寢室的窗戶,然後想象著安潯此刻會在裡面,睡得很熟。
如今他的人全天候守護在她身邊,他也守護在她身邊,那一片沉靜黑暗,讓他慢慢放鬆,心生安寧。
今晚那一個夢境,是他第一次夢到完全子虛烏有的事情。
那是一個死亡被視作日常的地方,他們彼此之間,也從不是夥伴。
所以不會有入殮,也沒有那場葬禮,七年前的任務,當年的女孩死在戰場上,任務完成之後他們所有人都單獨離開,那場爆破中心,亦不會有人再去確認上一眼。
而他一直以為死去了的人,昨夜卻出現在了絕殺密令裡。
每三年一屆的殺手揀選,經歷荒島廝殺,承受藥品折磨,最終異變活下來的人,被組織很形象的稱作——蠱。
那是日本山田組旗下下殺手組織“魑”最鼎盛的時期,同期身為“蠱”之人,共有五名。
當年年僅十五歲,有著一副蘿莉的外表卻有著“血肉攪拌機”稱號的女孩,最擅長以一對多群體戰!
當年組織“魑”的,零四!
——
隔日清晨,黑色轎車從市郊開出,來到位於市中心僻靜處的大院。
顧三一早已在門外等候,霍城恢復了常態,車子開入大院,他下次上樓,遠遠的,那淡漠身影眼前一閃就過。
清晨稀薄的空氣中,行人寥寥,不遠處棚戶區幽暗的小巷深處,一輛車已經停了很久。
“這是我最後一次帶你來這裡。”
前排的男人淡淡開口,聲線沒有起伏:“我跟著主人,可不是為了來陪你做這麼無聊的事的。”
後排空間內,一個黑衣黑帽的人坐在暗處,看不清臉。
前方大院前恢復一片沉寂,男人隨即發動車子倒退開出小巷,回頭觀察的時候望上後座的人,忽而冷笑。
“要不是我的計劃出了意外哪裡輪得到你先上,像只螻蟻一樣躲在暗處,看著別人用你的犧牲換來的人生是什麼感覺?他一定早就把你忘記了~”
男人冷笑話落,非常滿意的看見後排之人抬起了頭來。
“主人給的機會千載難逢,話說你知道什麼人永遠不會遺忘麼?”
男人露出了最惡劣笑容:“只有死人,才永遠不會遺忘!”
…
之後幾日,安潯她們的生活迴歸日常。
這幾日,黎曼曼的角色似乎和蘇洛調了個個,上一週的案子首秀給了蘇小洛極大鼓舞,之後她詳詳細細原原本本把案子從前到後給安潯她們說了N遍,當然重心在她第一次見屍體的各種噁心上。
上課變得積極了,寫作業也變得積極了,甚至之前被嫌棄了很久的往年卷宗蘇小洛也翻出來開始認真看了,安潯身邊一個積極的小逗比走了,又來了另一個積極的小逗比,她繼續擔當陪聊的角色,只覺蘇洛再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比黎曼曼更糟糕…
卿梓璇這陣子收斂了很多,不再在寢室亂秀。
她又開始刻意迴避她們另外三人,作息時間同她們完全錯開,比以前更加疏遠。
少了眼不見心不煩的人,這一週總體過得還算悠閒。
這一天週五,下午沒課,卿梓璇在自習室待到兩點過悄悄回了寢室,開門的時候發覺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