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入夜了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她出入各個房間都很隨意,當她自然而然的進了大書房,反鎖上房門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時,也不會有半個人生疑。
顧允之說話,慣常的善於繞彎。
他說他只是想對恆通有更深入全面的瞭解,畢竟如今合約還在恆通卻面臨巨大的困難,他這樣是拉恆通一把,當然也是幫他自己。
只是這樣的機密安淮自然不可能給他,而宋靈韻這條線,也就在這裡發揮了最大功效,她甚至是主動提出的,要助他一臂之力。
宋靈韻的想法很簡單,她如今是顧允之的人,自然什麼都幫他,無論理由是否牽強。
最不濟,她將來就算賠進了安家賠進了恆通,顧允之總不會虧待她,她之前託他投資的專案都已經有了很好的收益,這些都是已經轉入了銀行賬戶的資產,實打實的,是她將來的保障。
帶著這樣篤定的心情,宋靈韻背叛安家,背叛得齷蹉又徹底。
當晚她進入書房,輕輕在電腦主機上插了個隨身碟。
此後病毒程式運作,毀壞防火牆破譯密碼,最終將電腦裡全部的檔案複製。
她只肖等待,確保在隨身碟的整個執行過程中不被人打斷。
宋靈韻有得是時間,在書房裡靜靜等待的時候,她什麼都沒做,而是靜靜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雙目凝視著書桌對面牆壁上,那副巨大的畫像。
從她剛剛搬進安家開始,她就一直很喜歡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裡,看著這幅畫。
最初的感情可能是不甘是鞭策,是提醒她做到最好,以打到這個死了,還留在她丈夫心裡的女人。
而如今看著這幅畫像,她心裡的感情卻已大不相同,變成淡漠,交織著隱隱的自傲。
秋映瞳,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可悲的女人,嫁了一個懦弱的男人,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這一點,她們甚至都一樣。
卻是不一樣的是,她的命一直比她好一些,在每一次爭搶的關口,在每一次命運的抉擇,她都贏了,都碰巧遇到了更好的際遇。
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她秋映瞳早已化作了一罈骨灰深埋地底;而她宋靈韻,卻是擺脫了安建邦這個廢人,有了更好的人生!
這一切,是老天的眷顧,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隨身碟的紅光還在閃爍,宋靈韻起身,緩緩走到了畫像前。
她是個大膽的女人,在很多方面。
比如如此坦蕩的生活在一個女人曾經生活的家裡,佔有她的老公,虐待她的孩子,還能如此坦蕩的,直視她的眼!
特別是,當這個女人,還是她親手,害死的!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夏夜,當她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衝出去時,心底的堅定!
碰撞,碾壓,劇烈的震動,還有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所有的一切甚至在此後的許多年間,午夜無數次夢迴,她卻偏有這樣的本領,翻一個身照睡,夢醒之後,又是那個大氣溫婉的安家女主人!
她是在很多年後才知道的,原來那時候秋映瞳也出了軌。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安建邦,同昔日的情人遠走高飛。
只是當時,她還是攔在她前方最大的阻礙,也許無論如何她都是必須死的,不然她如何能帶著孩子登堂入室?
即便是在她死後,她都整整花了五年時間,才真正給她的孩子爭得了應有的名分!
所以她並不後悔,為著當時肚子裡的小淮,她懷著孕,成了一個殺人兇手!
…
當所有檔案終於複製完畢,宋靈韻拔下隨身碟放進包裡,離開書房徑直下樓。
今晚安濛在朋友家留宿,安淮還在公司,她打算儘快把資料給顧允之送去,卻是方才下到一樓,就撞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嫂子這麼晚了是要去哪兒?還穿得…這麼好看?”
安建國一個人站在客廳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靈韻的神情即刻冷上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呵,我不能來麼?
安建國笑了笑:“我當然是過來探望大哥的,如今大哥這個樣子,我做弟弟的別的做不到,時常來探望的心意總是該進到的。”
安建國如是說,說著轉身朝著一樓安建邦的房間走去。
今晚他是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帶上妻子,事先不打一個招呼突然造訪大哥家,明著說是探望病人,暗地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