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子太熱,屋外太陽都能把人烤焦,那段時間他們常常去市圖書館吹空調。
那年他們才剛上高二,莫錦心立志考上方耀文要考的醫學院,她成績沒有那麼好,整個暑假都煞有其事的在圖書館溫書。
那段時間,應該是他的摯友方耀文最幸福的時光。
他不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像是能笑。
是啊,任誰天天對著一個為他努力成那樣的女朋友,都會很高興的。
只是他們情意綿綿他就很無聊,那天是他太悶了,帶了霍城出去買雪糕。
他回來的時候,學習的兩個人都趴在桌上睡著了。
方耀文先醒過來,他揉著眼睛無意間往莫錦心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即微微愣住了。
莫錦心愛穿白裙子,那天也是一身棉布連衣裙,從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見女孩輕俯身時纖長的腰肢和微微隆起的胸前曲線,他看一眼就明白了,她衣領第一顆釦子開了,領口微敞,從方耀文的角度看過去,那絕對是春光無限…
那時那年紀的少年,整個比白開水還純淨。
這樣的畫面簡直是爆血管的限制級!
方耀文的臉登時就紅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她這樣趴著怎麼辦,他遠遠看著,看他猶豫再三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伸手過去,很輕很輕的,廢了很大勁,幫她把那顆釦子扣了回去。
莫錦心睡得像豬一樣,居然沒有醒。
尷尬了一下,手腳都像是無處可放,方耀文動了動,揉揉額頭再一次趴回到桌上,那一刻,連耳尖都紅透了。
說實話,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那個從來淡定又寡言的他們班大學霸,如果被班上同學都看到這個樣子,呵呵,那可是值得笑好一陣子的大新聞…
…
景譽深被人撞了一下…
就在思緒將將到底的那一秒。
抽離回來的瞬間,他甚至像是有一刻失神,卻終還是,回到了這雜亂不堪的現世。
記憶裡,那穿著白裙的少女飄然遠去,那時單純又青澀的少年,像早已死在了時光裡。
洗去一身桀驁不馴,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個局外人過得瀟瀟灑灑;
如今回頭看看,卻是所有人都走了都變了,唯有他一人被落下,拼命抓著這個又扯著那個,求一份安穩太平…
只是也許今晚過後,他的太平也求不到了。
當年因為圖書館不能帶吃的,乖乖提著一袋雪糕在大門等著他們的小男孩,如今他又等在哪裡,帶著,怎樣冰涼的表情?
義信的爪牙遍佈臨江。
很快的,就在安潯那獨特又顯眼的身影出現在地下酒吧的下一秒,早已有人將一切捕捉,通報了上去。
——
今夜的臨江,悶熱得就像是個大蒸籠。
城市的建設總是考慮各種各樣人的需要,酒吧一條街外便是商業區,那裡破舊的高檔的,什麼樣的酒店都有。
前臺小姐迎進那一對年輕的男女,那漂亮的姑娘顯然醉得厲害,只是兩人都成年都有身份證,其他的他們可管不了。
而之後,當那一群黑衣人推開大門直衝進來,兇狠的問起那個女孩,前臺才驚恐後悔,只是那一刻早已沒了後悔的時間…
方耀文帶著安潯上了樓。
12層,那是可以俯瞰臨江夜景的地方。
安潯今晚真的喝了酒,她酒量很差,這時候亦是真的有些醉。
她醉了之後很愛笑,一雙大眼睛彎成月牙一樣,不說話也不吵鬧,看著美麗,看著意味深長。
那酒店房間豪華,床很大,一路上方耀文都死盯著安潯,意欲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任何端倪,卻是什麼沒有。
她或許就是這樣一個貪玩的女人,又或者她和霍城發生了什麼,她在尋求報復。
這個年代以各種理由在深夜裡買醉和陌生男人放縱一夜的女孩有太多太多,而她,是他見過的最危險,也最美豔的一個。
方耀文捧了一捧清水,淋在臉上。
那水冰涼,叫人神智微微清醒。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已經不再年輕,犯任何錯,都已經不能用年少輕狂的四個字來包庇,也不會再有所謂的浪子回頭的機會,他已經徹底壞掉,從身,到心。
卻是奇怪的,對於外頭的那個女孩,他並沒有太多的**。
即便她美得那樣肆意妖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