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固定好了擊打的部位,像安潯這樣個頭的人甚至都要微微彎腰俯身,從一個不太好發力的角度才能打中當時的林爽,這顯然不符合常識;
結合安潯的身高,方耀文是想要告訴她,當時現場的第二名嫌疑人,身份可以確認為女人。
安潯算是看出了傳遞的資訊,另一邊不少學生也都看出來了,心潮澎湃的當作一次實踐經驗記在心底。
方耀文看了安潯一眼,看她臉上始終雲淡風輕的神情,其實說實話他並不是很辨得出她的想法,他看了一會兒,回頭叫了範玲出來。
範玲比安潯矮不少,演示起砸酒瓶來也比安潯溫和很多,而以她的身高,要打中段章頭部標出的位置,似乎就非常合理了。
方耀文轉身望向安潯:“所以第二個嫌疑人,確定為身高在1米55到1米6之間的女性,可能同第一嫌疑人有密切關係,同時也證實了目擊證人的證詞這就是要你轉達給鬱隊長的新發現。”
方耀文淡淡交代完畢,身邊他的一干弟子們臉上崇拜的神情已經掩都掩不住。
便是從地上爬起來的夏宇,雖然緊張但是也免不了對教授的縝密心生佩服,要知道方教授可是很忙的,百忙之中還能這樣安排好所有,完美的完成各項任務,當真不簡單。
對面,聽得方耀文話落,安潯神色一直很淡,沉默兩秒,忽而輕輕勾了勾唇:“好,我去轉達。另外報告還請方教授快點交給我,我還有事。”
那一句,實在有些太過寡淡。
話落,在場所有人都微微愣住了。
沒有一點點敬佩,那說話語氣古水無波,若是認真去看,甚至能從她紅唇邊一抹淡淡笑意中看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意味。
那意思,方耀文看得很輕,他甚至都微微呆愣,作為臨江法醫學界炙手可熱的年輕專家,配合著整個臨江警界破獲各種重案要案,要說方耀文一點都不自負,那絕對是假的。
其實他骨子裡是個非常驕傲自大的人,才會有著平時那些作風不咋地的風流韻事。
但是在專業領域,他一向是認真且自覺神聖不可侵犯的,當然,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雖然年輕但是專業素養卻並不差,他見識過她分析案情時的模樣,也是他今天願意在她面前演示這麼多的原因,只是現在得到的回應,卻似乎不是大教授所想的那樣的美好。
自尊心受到了挑戰,方耀文微微皺了皺眉。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不爽了,再將安潯瞄了一眼,他甚至輕輕彎了彎嘴角:“安潯?…”
他叫出她的名字:“其實我之前在刑偵隊也聽過一些你的事,聽說你是鬱大隊長最得意的弟子,我也有些感興趣。就方才的犯罪現場演示而言,你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麼,如果有,歡迎你提出意見來。”
那清淡一句落下的時候,氣氛隱隱已經有些劍拔弩張。
對著這樣一個學生妹子有必要這麼認真,地上演示的幾人爬起來,便是段章神色都微微複雜,當然他們誰都沒說。
這小小的一間實驗室,算是方耀文的聖域。
就像是霍城的義信,裴釗的裴氏,還有唐少辰的心理學課堂,在這個實驗室裡,方耀文就是絕對的權威。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依附他的存在,以他的觀點為觀點,個人崇拜主義很明顯。
在這樣的環境下去挑戰權威顯然是不理智的,平日的安潯也絕對沒有這麼閒,只是今天,她心情不好。
而她心情不好的原因,跟眼前這個男人也不算沒有半點關係。
那些可以不說的話,她被問到了,自也就這樣輕輕笑著,說了出來。
她說方教授,大家都說您很忙,但是我發覺,您的忙碌很多時候是自找的?您沒發覺,您做了太多不該您本職來做的是麼?
“比如林爽這個案子,酒瓶的事,當然您的演示沒有一點問題,只是多此一舉了而已。”
直白一句,方耀文臉色隱隱變化。
安潯無所謂,明媚的一張容顏上,笑意猶在:“雖然這個案子不是刑偵對負責我沒有參與,但是利用一些理論知識,很多事也可以判斷。”
“比如,利用現場酒瓶遺留下的碎片,現場痕跡鑑定科的同事就可以推斷出當時擊打的軌跡,模擬一下,應該不難判斷出嫌疑人的身高身材。”
“此外,就林爽額頭的傷口而言,那天他入院我也去探望了,他的傷口其實不深,縫針也只縫了三針。”
“方教授是專業的,自然知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