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還在這個位子上,我就要盡我所能做到最好,不為改變什麼,只為無愧於心;只為我每一天清晨我醒來都能安心的認定,我所愛的人,不出意外,都能平安愉快的度過這一天。”
“當然,你可以不這麼選擇。”
滿含熱忱的這最後一句,鬱勇卻收尾在一個轉折,今晚第二次,叫安潯微微愣了神。
一貫老神在在的小丫頭,有著超出同齡人太多的淡然睿智,這還是鬱勇第一次看見安潯露出這樣意外的神色,說實話真讓她小有成就感。
鬱勇笑起來:“怎麼,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原以為是動員大會動員你留下,好好發揮你的天賦才能,為守衛全國的平民老百姓做出貢獻”
呵呵,鬱勇笑出聲來,搖了搖頭:“不用這麼想,也不必有壓力,人的一生那麼短,當然要做自己最喜歡最想做的事,做不到的,努力創造條件也要上,這才是人生啊”
她嘆了口氣:“安潯,你知道我從警這麼多年來,最大的感觸,是什麼麼”
“最大的感觸啊,是這世上,人的一生,當真,很短啊”
十年間,一個個案子從手中經過,每當遇上年紀輕輕的死者的時候,她都會有這樣的感概。
多年過去了,每當待在這個書房裡,想案子想到頭疼起來活動時,對上那黑白相框裡年輕的容顏,她也會有這樣的感概。
感概多了,便成了如今這般惜命惜福的個性,人,永遠是預料不到下一刻來臨的會是什麼的,今夜,對著那案件牆,她從未想過破案的榮譽,望上妹妹的靈像,她也從未想過身為一個警察的使命。
她只感嘆,每一天,在世上各個角落,都有許許多多年輕的生命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走向終結;
在有限的充滿未知數的一生裡,人又有多少時間能夠耽誤事實上,根本耽誤不起,不是麼
微微垂眼對上安潯帶著深意的雙眸,今晚,此時此刻,鬱勇終覺得面前的小丫頭有了一些同齡人該有的情緒,勾唇笑起來。
“所以想好自己要做什麼,就努力去做。無需顧忌太多,也不要有什麼負擔,這才是最好的生活態度。”
說著,鬱勇起身,甚至伸手在安潯頭上輕輕揉了兩下,那感覺很奇異,話落她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走吧,不早了,送你回去。”
警車開道,通行證走起,當晚安潯回到寢室已經過了關門的時間了,卻是難得特權了一把,被宿管阿姨放了進去。
回到寢室,洗漱**,熄燈之後,很快黎曼曼和蘇洛都安靜睡了過去,安潯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天板,卻是難得有些睡不著。
她翻出手機看了眼,居然沒有簡訊
今晚聽了一肚子大道理,她胃脹。
結果霍城還給她掉鏈子,心煩
安潯拿著手機盯了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把手機丟到枕頭角落裡,一翻身睡了過去。
另一頭,日本京都。
夜半十點。
和式的一座庭院裡,天井細緻砂石堆砌出一副陰陽圖,石頭寶鼎在陣圖中央靜靜而立,月光灑落,襯得細沙中圓弧形的紋路點點晶瑩。
一黑衣男子經過木質迴廊,在一間房門前止步,跪地低聲通報。
不一會兒木門開啟,門內同樣的位置跪著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低著頭看不清臉,聽取通報之後微微點頭,側身將門拉上。
咚的一聲,隨著那一聲輕響,庭院裡的竹子更漏敲上積水石,嘩啦一聲,旁側池塘裡火紅的錦鯉輕躍出水面;
兩聲之後,寬敞院落再次恢復一片沉靜,無人,無聲。
另一頭,靜謐一室,薰香嫋嫋。
三進位制的房間裡,和服女人一路小碎步走過榻榻米,到達第一道門前,跪地輕喚。
門開,訊息通報,門關上。
一路傳遞,換過三人之後,最後得到訊息的女人輕輕撫平和服下襬,娉婷走入內室,端端跪在一張軟榻前,俯身在軟榻上人的耳旁輕輕言語了幾句。
那是一間很安靜的房間,陳設簡單。
室內正對軟榻的牆上,懸著一副巨大肖像畫,上面一個身穿雪色和服的女人,眉目細膩,貌美如。
下一刻軟榻上的男人揮了揮手,在跪地女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身邊還有一個剛剛正在按摩的女人,被揮開後恭謹後退幾步,轉身去一旁木架上取來一件外袍。
男人起身,身材魁梧足足高了兩個女人一個頭,嬌小的兩個和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