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炘揉了一會兒,神色自然的收回手,開啟醫藥箱找出一瓶消毒水一張創口貼。
隋煜看著他動作,片刻之後響起他的第一個問題:“我幫安潯試驗招數,檢驗實戰可行性。”
隋炘淡淡抬頭:“結果呢。”
“很好。”
“你確定她能用上?”
“能,她很認真,所以我也必須認真。”
隋炘抬眼,望上隋煜嚴肅乾淨的容顏,他用紗布沾了消毒液輕輕擦掉她臉上的血痕,抹了一些藥膏上去。
呵,認真?
隋炘微微勾唇:“一開始就是敵人,身份從未改變,目標也從未改變,之前就能輕鬆愉快的天天找人玩耍,現在卻是忽然開始拒絕迴避不能讓人留在身邊了?不過按照這麼說,從某種程度而言,她也的確是認真了。”
開始認真對待這份感情,開始惶恐起越來越難控制的心意,人永遠只在不在意的時候才能甩開一切只圖開心,真正在意的時候,對立身份,必報之仇,她已經做過的一件一件事,哪一個是能輕易過得去的坎?
不趁現在快刀斬斷亂麻,恐怕她自己就該是被纏死的那一個了!
隋煜遠不如隋炘懂得人情世故,他的一句認真她根本不可能聽懂。
隋炘不指望隋煜懂,她這樣不諳世事最好。
他揚手在她傷口上輕輕覆上創口貼:“試驗結果呢,能贏麼?”
隋煜點頭:“安潯今晚還沒吃那膠囊。”
她頓了頓:“若是她體能達到巔峰,霍城必死無疑。”
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的事,隋煜從來不下判斷。
隋炘聽了點點頭,他只是隨便問問,他才不在乎安潯那變態女人是不是感情受挫,又會不會真要手刃那個動搖了她信念的男人。
再抬眼時隋炘摸了摸隋煜包紮好的傷,神色擺正。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不要傻乎乎的上,幫她試驗那麼多做什麼?就讓她自己去實戰上試,試死了就死了,死不了我再救回來,我這醫生要來做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你不受傷的後備,記住了麼?”
隋煜點頭,從小到大他說什麼她都會全部記進心裡去。
——
這一日,年初二,整個臨江悽風慘雨,沒有一點喜慶。
城郊秘密基地,衛生間裡換下的那套黑衣,一寸寸,一分分,被認真疊成方方正正的一塊,整整齊齊的放在水池邊,不知先前疊衣的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只知她離開的時候,終是把它們留在了那裡。
霍城去了陳醫生的診所,他不看診,只是去下一盤棋。
陳醫生不知孩子又受了什麼刺激,只是他不肯開口的時候便是誰也逼不了他說話的時候,嘆了口氣陳醫生輕輕帶上房門,留下霍城一人在那寬大書房內,身前一方黑白棋盤,他與自己對弈,最長的時候曾經下過整整三天三夜,也沒能分出勝局。
安潯換下衣衫回到訓練場,眼神比來時更涼。
“隋炘開車,回安家。”
V105 不成家的家!
隋炘和隋煜,是隸屬英國同一家殺手組織旗下的合作拍檔。
不同於日本山田組的“魑”,他們所在的殺手組織以家庭為單位,每一個分部的成員都屬於一個大家庭,彼此之間以兄弟姐妹稱呼,共同擁有一位義父或義母。
隋炘是隋煜名義上的哥哥,兩人之間並不排除真有血緣關係的可能。
從有記憶以來他們就生活在同一組織裡,而一家幾個孩子同時淪為一個殺手組織的傀儡並不是少見的事。
在他們的“家庭”長得很像的兄弟姐妹就有好幾人,只是從未有人深入調查過血緣問題。
每一年,家裡的成員增加,減少,無論如何變化都十分平常,頂著一家人這個可笑的稱謂彼此之間卻是沒有一點親情,血緣便更是沒有半分價值的東西。
於是兩人之間變成如今的關係,並沒有經歷什麼糾結。他們本就是家裡彼此最親近的人,都活到了成年,想要以後都能在一起,就是如此簡單。
隋煜話極少,隋炘話也不多,比起隋煜來他唯一多一些的便是對科學的狂熱。這份熱情讓看起來更像是個正常人,實則他卻是更不正常的那一個。
轎車開在去往城北安家的路上,這一路隋炘難得有心情閒聊。
他說他的成長經歷,安潯沉默著她的沉默,隋炘挑挑揀揀將二十多年的人生說完,安家的山頭已經近在眼前。
“隋煜是個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