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為其他在乎你的人考慮一下?
景譽深低頭沉默,片刻輕嘆了口氣:“今年,你沒去掃墓。”
方耀文正低頭翻看手機,眼底最後一絲笑意褪去。
他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
景譽深沒聽出他的話外之意:“我之前去掃墓的時候只看到一束花,百合向來是霍城送的,所以你…”
“所以我沒去,但是你,又是去了幾次?”
方耀文眼底帶著一抹深意,忽然笑起來:“否則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沒去?一個墓,都值得你流連忘返一去再去?”
那一句,冷冷說來滿是嘲諷!
景譽深心跳一窒,反應過來登時又驚又怒,卻是被說中了秘密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正僵持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砰得一聲響,驚了所有人一跳!
景譽深回頭,看著剛剛還緊閉的酒吧大門此刻全然敞開,冰涼的風颳進來帶走了室內剛剛聚起的冷意,兩個高大的黑衣人一左一右撐開了門,門神一樣堵在了那裡!
這個陣仗叫人微微熟悉,景譽深心頭閃過一個念頭的時候,門外已是進來了更多的人,各個黑色西裝面容冷峻,一行七八人進屋很快排開,逼人的氣勢中,門外終是出現了一抹淡漠身影,黑衣,黑髮,身影相較其他人纖細不少,卻是淡淡抬眼間一雙墨瞳無聲望來,剎那懾人冷意浸透身心!
居然是霍城!
正想著說著的人突然就出現了,景譽深一時愣神,三秒之後反應過來方耀文也在,猛一回頭,對上了方耀文微微皺眉愈發冰冷的神情。
霍城同方耀文關係從來不好,想來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面了,景譽深忽然感覺喉嚨一陣發乾。
對面,黑壓壓的一群彪形大漢闖進來,吧檯後的調酒師已經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一道冰涼眼風隨即淡淡掃來,景譽深確信霍城一定看見了他們,只是他看見了也當沒看見,面無表情走過時,身側夾道的黑衣人齊齊俯身,他走到吧檯邊,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整套動作,從隆重登場,到冷冷入座,霍城一句話都沒說。
卻是帶著一大票屬下浩浩蕩蕩闖進來,從最開始無論氣勢還是排場上他都沒有半分掩蓋身份的意思!
或者說,他要的就是這樣的震懾,直至小小酒吧裡空氣再次凝滯,終於反應過來的其他幾桌客人齊刷刷起身,倉皇逃了出去!
下一刻,霍城冷冷,掀起眼簾來。
那一雙墨瞳,黑得如同無星夜空,只是一眼,便是凍結身心!
遠處,死死凝望上那一雙眼,從那抹暗色之間方耀文看出了三分淡漠四分冷戾七分八分的邪肆迫人,一瞬心驚!
他已經有近十年,沒有見過霍城了?…
是了,隨後他記了起來,當年他最後一次當面見他,是在莫錦心的葬禮上…
當時他亦是這樣,穿著一身黑衣,站在一群彪形大漢身前,比現在更瘦也更纖細,低著頭,瞪著一雙漆黑的眼,至始至終都沒掉一滴眼淚,看著,就像個壞掉的人偶…
只是如今,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同人偶沒有半點關係…
…
思緒拉回,此刻的小酒吧裡已是一片死寂,客人全部逃走,門外捲簾拉下一半,一瞬灰暗的空間裡那調酒師驚恐瞥來一眼,望上景譽深方耀文這一桌,眼底疑惑交纏著求救!
只是景譽深只是個醫生,他沒有半分立場去插手義信事務…
下一刻霍城抬眼,淡淡望向了那惶恐不安的調酒師。
“一週前,週二晚,是否有一個短髮的姑娘來過這裡。”
淡漠的聲線,一句話開口極冷,聽得人寒毛直豎!
話落那調酒師一愣,戰戰兢兢望上那幽深墨瞳,猶豫一秒害怕得猛然搖頭!
只是霍城今天會找來,肯定已是調查出了些眉目,而且他這樣的身份審問過多少人,便是半分的遲疑肯定都逃不過那雙眼睛,那調酒師在說謊,他必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雙青黑墨瞳裡,隱隱瀰漫上了冷意。
以方耀文這幾年的聽聞,那樣的冷意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根本難以預計!他猶豫一秒,終是冷著臉站了起來。陰雨綿綿的午後,一場不期然的重逢,重新推開了記憶大門…
步步走過去的時候,方耀文恍惚在想,當真是白駒過隙,光陰似箭,晃眼十八年,當年那個炎炎夏日,蟬鳴伴著笑聲,汗水夾雜甜意,是青春年少的時光總是最叫人迷惑麼,讓當年的他甚至天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