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組特聘的另一名顧問,之前兩人在臨江市郊無差別槍擊案中合作過,老先生是我國槍支彈藥兼槍械痕跡鑑定方面的專家。
“這些槍是電腦程式控制的,精度和密度都經過嚴密測算,換言之它們的攻擊模式和軌跡都是程式事先寫定的,少辰應該有感覺,這和我們之前調查的案子裡的槍械很類似。”
唐少辰回頭再將那些不斷射擊的槍械看過,很快也看出了老專家所說的特徵。
這些槍械的攻擊並不是以目標的行動軌跡而變化的,而是有一套非常精密的程式流程來控制。
它們的每一柄槍,每一發子彈,都是根據事先編寫好的程式,在特定的時間以特定的角度進行射擊的。
換言之,只要能找到射擊的規律,就能破解這個死亡陷阱!
只是他們在之前的案子中就曾經測算模擬過,要突破這樣精度和密度的射擊軌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運用電磁脈衝炸彈,癱瘓並摧毀下方用以指揮控制這些槍械的計算機裝置,就能把這些槍變成廢銅爛鐵。”
老專家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眼鏡:“但是我們必須合理推測,綁匪既然選用這一套控制體系就會事先考慮到電磁脈衝炸彈的運用,他們連對付坦克的工具都想到了,想來一定佈設了地對空防禦武器。這裡還是他國,考慮從高空投射炸彈的可能性和成本,都不太可行——”
“那麼或許就只剩下了地表投放炸彈這第二種模式。”
沉顏,專案組成員均默不作聲回頭望向天邊那一簇黑灰色的蘑菇雲,地表投放?
機械過於龐大不可能避得開子彈的射擊,人就更不可能,絕對在抵達投放地點之前就會被打成肉篩子!
那麼這道嚴防死守的死亡陷阱,他們又該如何突破?!
——
醒來的時候,安潯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擠在一個狹窄又黑暗的空間裡,四周冰冷的厲害,記憶斷片前腦海裡最後的畫面是整面移動的峭壁朝著她猛壓過來,她後背抵著關閉的石門渾身冰冷難以呼吸,緊接著眼前一黑,高處似有沉重的巨石墜落,之後她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安潯抬眼,雖然四周一片漆黑她也能感覺到,就在她頭頂不到一尺的地方懸著一根斷梁。
這可能是患有幽閉空間恐懼症的患者特有的能力,察覺到自己被困在一個比棺材大不了的多少的空間裡後,安潯情不自禁渾身抽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伸手摁住胸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來是方才的爆炸救了她。
爆炸震落的巨石和橫樑正好卡在了峭壁和石門之間,給她留下了生存空間。
安潯從來沒想過像她這樣的人也會有運氣如此好的時候,不僅沒有被擠成肉泥砸成肉餅,還適時暈倒了,沒有被幽閉空間恐懼症嚇死。
她另一隻掌心緩緩在身側握緊,那裡摸得到地面上一片冰冷黏膩的液體,安潯懷疑那是她的血。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大半。
至少當胸那道穿胸而過是個人都該當場死亡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她臨行前在手環上穿了兩顆凝血膠囊。
隋炘冷冰冰的提醒過她,她的身體只有負荷一顆膠囊的能力,另一顆只是備用。
如果她不聽勸兩顆都吞了,很有可能當場斃命。
不知道隋炘是不是又危言聳聽嚇唬她。
最近他對她的身體把控得越來越嚴格了。
只是她現在那麼難受,那麼難受…
輕輕轉過手環上瑩潤的血珠,安潯向後靠上冰冷石牆,幽幽嘆了口氣。
這裡很安靜。
其實安潯一直很討厭漆黑又安靜的地方,這樣的地方讓她想到墳墓。
偏偏她數次被關在墳墓裡,卻沒能成為一個入土為安的死人。
上一次她待在類似的地方便是重生那一夜,她在那個名叫安潯的女孩身體裡甦醒,承載兩個人死前痛苦的回憶,她拼了命用那具當時還軟弱無力的身體挖開上方一米多厚的泥土,重新回到這個無比骯髒的世界中…
想著,高處忽然有碎石墜落,滴滴答答掉下來,像是玲瓏水滴聲。
安潯警惕抬頭,入眼還是那片濃黑,就在她差一點要收回視線的前一秒,高處幽冷的黑暗裡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男聲:“安潯?”
那聲線極淡,帶著沙啞,尾音高高揚起。
黑暗中饒是什麼都看不見安潯下意識也瞪圓了眼,她咬牙凝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