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直白的答案讓安潯嘴角笑意難得羞澀一秒,眼睛閃起亮光:“就這麼守著看麼,不覺得無聊?”
“我擔心你會不會又一直醒不了,過來看看。”霍城的回答總是那麼認真又實在,半點不會撩。
“這樣啊,”姑娘細膩的眉眼彎成月牙,“那如果我一直不醒呢,你就一直在這兒蹲著啊~”
她笑著戳戳他的臉,直到霍城微微抿起唇,伸手把那隻不安分的小手抓下來。
“我其實剛剛在想,如果你還不醒我要不要一起也再睡一下。”
他們倆最近的日子是過成豬了,不是一起吃飯就是一起睡覺,毫無計劃安排可言整天就是宅著膩膩歪歪。
安潯聞言噗嗤一聲笑了,笑著嬌嬌柔柔勾上去,說那你現在就來陪我一起睡呀~
甜膩的氣息盤繞而上,姑娘眼中挑逗調戲的意味很明顯。
霍城無奈掙了掙,把纏上頸項的細嫩手臂拉下來,忍不住低頭又在姑娘額上親一親:“還是起來吧,早餐已經好了,今天天氣好,吃過飯我們出去逛逛?”
安潯接受這個提議,懶洋洋慢騰騰從被子裡爬出來。
霍城出去拾掇早飯,安潯在床頭慢條斯理穿衣服,丟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輕震動起來。
她拿來看,原來是時隔了一晚上終於氣消再次搭理她的隋大科學家發來的簡訊。
【過幾天你回實驗室,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現在早就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時候,你自己心裡清楚。】
【另外小瘋子身上提出的藥劑明晚就能完成,還是那句話,藥效不能保證,副作用依舊不詳,是否要用你自己決定。】
冷冰冰的黑體字飄在手機螢幕上,帶走周身些許暖意。
安潯反覆看過兩遍,將記錄刪掉,轉身去了浴室。
刷過牙洗過臉,安潯在水池邊塗香香,霍城繞回來,站在門邊。
“你們學校開學了麼?你不用回去上課?”他問她。
安潯對著鏡子一絲不苟的將潤膚乳抹遍全臉,指尖輕柔按摩,聞言淺笑:“開學是開了,但是能不能回去上課還說不好,搞不好我和洛洛都要被勸退。”
她回頭,高挑的身段,背心短褲隨性簡單,頭頂隨意盤上的花苞頭輕垂下幾縷青絲,落在弧度極佳的背彎上,慵懶又嫵媚。
“我們現在可是學校最頭疼的存在,前兩天我回去報道,院長點名要我過去,結果見了面他自己倒不知說什麼好,字裡行間都在試探我有沒有主動退學的打算。”
安潯輕飄飄勾起嘴角,笑意涼薄。
“也是了,畢竟經歷這麼嚴重的事故,鬼知道我們這群倖存者有什麼問題,說不定早就變成了披著人皮的狼,在外人眼裡和那些電視劇裡的變態殺人魔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人性安潯早就看透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當你是一個隔山隔水八竿子打不著一處的倖存者,大家都會可憐你同情你,看到營救你的影片說不定還能善意的掉幾粒金豆子。
只是換做是身邊要朝夕相對的人,同學老師,親戚朋友,甚至是父母,那可就不一樣了,誰又能保證他們能一如當初般待你,不在心裡猜忌你懷疑你,甚至是害怕你提防你?
人都是軟弱自私的。
這個世上,惡魔只要藏得起爪牙就能安享太平,而挑戰過惡魔的羊羔,迴歸之後卻往往被劃歸異類。
被強暴後選擇報案的少女,為了救孩子殺了歹徒的母親,這樣的例子還少麼?
明明是經歷過悲劇的可憐人,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拿起正義的武器打擊犯罪或者自衛自保,明明理論上什麼錯都沒有,感情上卻最容易被打入地獄深淵永不超生。
這些人之後能真正坦蕩活下去的,幾乎沒有。
他們沒有被罪惡打倒,卻是很難不被淹沒在他人異樣的眼光刻意的疏離,和背後指指點點的非議裡。
大家都有一張嘴,一開一合多容易,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性命又有什麼要緊,哪怕是被人言可畏逼得跳樓了,又有誰能怪罪不過只是在網上調侃了幾句在現實中八卦了幾嘴的無辜平民?
她手裡的刀是刀,他們嘴裡的刀也是刀!
唯一的區別是她殺人見血,是了不得的罪過;而他們殺人兵不血刃,悠悠之口,法不責眾。
安潯對這些並無所謂。
人性自私,反而將成為最易利用的武器,她之前也沒少利用輿論興風作浪,只是這次可惜連累了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