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誰,你們在一起做過什麼?當然,我問的是你明確知道是現實的記憶。”
第一問,一針見血,直接問到了幻覺和現實交織的地方,霍城咬牙,一雙黑漆漆的眼直瞪上來,忍耐半天他竟是沒能開口回答。
“那第二問,昨晚你是怎麼從宴會回到家的?”
清冷話落,再一次如重擊砸上心頭,霍城的臉色明顯白了兩分,輕微的變化被陳醫生敏銳捕捉,他不記得了。
“前兩問你的錯過了,這第三問最簡單,當然如果你連這一問都答不上來,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霍城臉色迅速黑了,有暴虐的情緒在眉目間死死壓抑,陳醫生瞥去一眼,淡定忽略。
“第三問,今天是幾月幾日,星期幾?”
霍城倏然愣住。
四目相對,陳醫生從對面那雙覆滿血絲的墨瞳裡看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慌亂,他長長嘆出口氣來。
“你目前的狀況,分不清現實和幻覺,有部分記憶片段缺失,還伴隨輕微時間軸紊亂,加上情緒不穩睡眠不足,整個人狀況非常糟糕。”
陳醫生的眸光掃過霍城握在門把上的手,他從方才起就一直沒有鬆開,此刻更是握緊到指節根根青白。
“你確定,你當真想要用這副模樣去見人姑娘?”
霍城咬牙抬頭。
那一刻陳醫生彷彿看到一頭深陷囹圄狂躁又悲涼的困獸。
“你現在情況,不適合去見任何人。”
——
此後的時間,霍城獨自在楓林棋院的屋子裡待了七天七夜。
整整一週的時間他誰也沒見,每天顧三都嚴密守衛在大門外,只有陳醫生一人每日早晚各進出一次。
沒人的時候,霍城留在那間裝了鎖鏈不可示人的房間裡。
每日每夜看著他藏著的東西,還有那條明明鎖上就不可能再開啟,如今卻是空空蕩蕩冰冷徹骨的鏈條。
他每天按時服藥,常常失眠,卻也常常昏睡,漸漸開始辨不清如今自己身在何方。
他一會兒回到那日的老城廢墟,那晚槍林彈雨,他甚至能感覺到掌心毒素入侵的麻痺,他得到過一把軍刀,遇到一個姑娘,醒來的時候卻只有他一個,他找不到那把刀,也找不到她。
她說霍城,你不要喜歡我…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他記起這句話的時候,記起那名叫青城的小鎮郊外一場冰冷大雨。
她又說,那現在呢,這樣疼不疼?
說話的時候,她趾尖抵在他腰腹的傷口上,她眼底卻柔柔笑得都是光亮,那是她和他開始的地方。
她說,阿城,我要你,我只要你一個。
她笑起來的時候,紅唇滴著血一般眼裡,那時她亂糟糟的和他鬧過一場,回頭再擁抱他的時候,懷抱卻仍舊帶著暖意。
後來她拉著他的手,仰頭問過他,既然那麼想我,為什麼來了又要走?
那一夜電閃雷鳴,她眼底含著水光,她那樣看著他,那樣看著他,他在心裡狠狠發過誓他再也不走了,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卻是醒來,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無論晨昏,這世間仍像只餘下了他一個。
他找不到她,贏不回她,即便他把記憶全部拼湊起來,把幻覺通通趕了出去,即便後來雨停了天晴了,像是全部噩夢都已過去,她還是不在,不在他每一日睜眼都期盼她會在的地方。
那最後一日的清晨,霍城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的姑娘穿上了一聲雪白長裙,風揚起來的時候,她高高坐在老城廢墟的石牆之上。
她說霍城,你知道我為什麼必須走麼?
他站在牆下,仰望著她,沉默搖頭。
她說,因為你要的太多了。
“我要什麼了?”
他問她,我要什麼了。
她回答,你要一心一意,你要天長地久,你要我愛你,永遠愛你,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你要的太多了,我給不了…也不想給了。”
他在她話落的時候睜開眼。
他確定這一次是夢,卻比現實疼。
…
那七天裡,藤本千佳每天都跑去楓林棋院。
每次都沒能見到霍城。
自從裴家事件之後顧三對這位藤本家的大小姐態度冷硬防備很深,他不許她進屋,甚至不准她在門外逗留。
直至第七天的清晨那扇就像永遠會關閉下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