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受了傷,“深海幽靈”全軍覆沒,此刻便是坐收漁利的最佳時機,之前隱匿暗處的劊子手們蜂擁而出,企圖收割這場百年難求的盛宴!
咬緊牙關,一路且佔且退,鮮血在漆黑的通道里一路灑落,直至退回到密不透風的一樓大廳,身後的獵犬儼然形成了一道包圍圈,將他層層圍在裡最中心!
那一刻霍城抬頭朝著塔尖的方向望去,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一片沒有半點光亮的漆黑空間。
這座塔的確是不一樣了,從大門關閉之後四處就隱隱透出詭秘的氣息,思緒滑過漆黑的不知是何材料鑄成的塔身,再是想到二樓那方窄小的懸窗,霍城心底滲出冰冷的笑,今晚一場圍剿,所有人都以為目標明確勝利在望,卻是不知若是他真的死在了這裡,這一座孤島鐵塔,將會有多少人趕著與他陪葬!
正是想著,四周凝滯的空氣中卻是幽然揚起一陣涼風。
那風來的太過詭異,即便被塔內的空氣沾染得一片腥臭卻是瞬間挑動了霍城的神經,他微愣一刻,難以抑制的抬頭朝著方才看過的幽冥空間望去,那風來的方向,下一刻輕幽幽傳來一聲女人的輕笑。
那笑聲又冷,又涼。
笑聲中,一首詭異的童謠從高處飄忽而下,直竄入在場嗜血瘋狂的所有殺手耳中!
“釘釘釘,鐵釘入你骨…”
“絲絲絲,銀絲牽你魂…”
“嘻嘻嘻,纏你血肉…封你魂魄?”
“嗚嗚嗚,教你…教你什麼來著,一輩子為奴為婢?”
陰冷又輕柔的女聲絲絲唱罷,最後的尾音飄渺冷凝!
那一瞬從耳洞到脊椎,在飆升到頭皮,因著那詭秘的歌詞和幽冷的女聲,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驚懼抬眼拿起手電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照去,一瞬照上的竟是兩具高高吊起沾著濃血嬌小身軀!
那一瞬差點有膽子不夠大的要驚聲尖叫出來!
下一秒那光圈放大,終於照到了兩個吊死娃娃上方一抹現場清幽的黑影,她端坐在一條鐵質橫樑上,輕輕舒展著雙臂,一手一套尖利的巨爪在燈光下散出幽冷光澤,每一個的下方,銀色牽扯,掛著一個滿臉痛苦的小娃娃!
那銀絲被骨釘纏繞,深深釘入了兩個娃娃的頸椎四肢和軀幹,他們被製作成兩隻牽線人偶。
牽制著他們的主人容顏遮掩在一張血笑面具下,此刻正無比閒適的微微偏頭,衝著右手邊那扎著羊角辮的女娃娃討教。
“最後一句是什麼來著?”
那女娃娃僵硬的回過頭:“…是嗚嗚嗚…教你永世…為我奴僕…”
“哦,原來是這樣啊~”女人輕飄飄應了一聲,右手指尖輕動,抬起女娃娃的右臂揮舞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再偏過頭尋到了左手邊那扎著洋蔥辮的男娃娃。
“那你來唱那句,‘嘻嘻嘻,纏你血肉,封你魂魄’,快點,難得來了這麼多觀眾聽呢~”
話落那男娃娃猛然嗆出一口血,艱難的抬起頭來:“我,我是喪娃…我只會哭,不會笑…”
“哦?”女人輕應一聲,倏然就不滿意了,揚手揮舞起喪娃的四肢,讓他像個跳樑小醜一樣舞動起來!
“不會麼?為什麼不會?你可是我的人偶娃娃啊!”
高處女人的聲音染上嗜血冰涼:“人偶娃娃就要聽主人的命令,我讓你笑就笑,讓你變成喜娃就變喜娃,聽到了麼,聽到了就快點給我笑,快啊~”
冰冷蝕骨的,詭秘無端的,女人瘋狂又殘忍的聲線自高空響起,那一瞬就像有無數冰冷的螞蟻啃咬上頭皮,刺激的下方緊緊端著槍的殺手們一陣驚恐一陣惡寒,在那四肢被斷牽著不斷跳躍的喪娃終於用比哭還難聽的聲音笑起來的下一秒,終於有人忍不住大吼一聲,朝著橫樑上不知是人還是鬼的女人瘋狂叩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下一秒那裡已經沒有人影!
遠處傳來兩聲重物墜地骨骼碎裂的悶響,隨後一片幽幽黑影翻飛而下,輕輕落在了包圍去中央。
只有感官最敏銳的殺手那一瞬間才隱隱感覺到了黑影移動的軌跡,死死捏著手中染血軍刀,霍城茫然感知著近處那散發著悠然冷意的影子,早在之前的幻境裡“深海幽靈”已經為他編織出了數個重逢的畫面,有飄渺的,有悲傷的,還有溫情的,只是那些都不是安潯。
那麼真正的安潯,真正的他的姑娘,在秘密曝光之後,在九死一生之間,她趕來這座他千方百計阻撓她前來的鐵塔,出現在眼前這個實則無比思念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