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瓣的金屬巨爪上。
安潯等到最後一片碎肉從懸崖墜落,海風中令人作嘔的臭氣稍稍消散之後才緩緩沿著峭壁爬了上來。
自發覺銀絲柔韌且能控制人體的秘密之後她就將計就計,利用攻擊和避讓之間翻越的空隙,將兩個娃娃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釋放的銀絲抓在了手裡,同時將兩頭巨怪笨拙的身體纏繞了進去。
最後那一下,她從懸崖墜落,掉落的瞬間用盡全身力氣拽緊了銀絲用盡了全身力氣狠狠一墜!
安潯本就力氣大得驚人加上下墜的力量,那連金屬巨爪都切割不斷的銀絲自然一場輕鬆的切入了怪物龐大卻是血肉之軀的身體內,將兩頭怪物切割盡碎,察覺到上方的力量鬆了之後她幽幽攀上峭壁,等待臭味散開之後才慢悠悠爬了回來。
入眼,崖邊一地的血量相當驚人。
居高臨下,安潯冷冷打量著跌坐在一地血汙裡完全嚇傻了的喜喪娃娃。
從方才喜娃的話中她猜到幾分,恐怕這兩頭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最初也都是和他們一樣的人,被這兩個娃娃操控之後利用藥物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為他們所用。
牽引絲,操縱人,他們的做法除了更為噁心之外,到很像是人偶師。
人偶師的遊戲其實的確挺好玩的,只要人偶不那麼噁心那麼臭,玩起來估計也會挺有意思?
嘴角上揚的時候,眸光淡淡落在手中銀絲上,面具後方陰冷惡毒的姑娘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最冰涼的笑!
——
另一頭,陰冷潮溼的小房間內,微微扭曲的時空裡,那身穿白裙的瘦弱姑娘還趴伏在死去妹妹的身上,痛哭流涕。
她哭得太慘,聲音都啞了,壓抑的空間裡,身後男人終於忍不住朝著那頭緩緩邁出一步的時候,那悲慘的哭聲突然戛然而止,墨瞳微微緊縮,那是心底驟然緊張起來的證據,掌心在身側不自覺捏緊,霍城眼睜睜的看著前方哭泣的少女幽幽轉過了身來。
沒有血,也沒有死氣,那是一張無比干淨秀麗的容顏,烏黑的大眼睛你蘊著濃濃哀傷,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抹不掉的淚痕,那一眼,四目相對,霍城感覺到胸腔深處的一陣抽疼!
他站在這裡,他就站在這裡,站在當年一切悲劇的起點,他無助的發覺雖然他回來但是悲劇卻已然發生,她的妹妹已經死了,她是如此傷心,他在這裡,出現在她面前卻是毫無意義,他什麼也做不到,什麼都無法挽回!
心底的抽疼蔓延,漸漸越來越重,變成讓呼吸都變得困難的絞痛,霍城知道那是悔恨是無助,是無法逃離的自責與痛苦!
下一秒對面那雙含著淚的大眼睛輕輕眨了一下,淚水滑落的時候,悲傷姑娘對著他開了口。
“小紫,小紫已經死了…”
他從她眼中望出無盡的悲痛來!
“沒有用,沒有辦法,我救不了妹妹,也救不了自己…”
小小的姑娘再次嚶嚶哭泣起來,她揚手抹掉不住滑落眼眶的淚水,委屈絕望的模樣讓他整顆心都揪緊,似快要撕裂粉碎!
胸膛深處,像是有什麼情緒壓抑著要噴薄而出,直至聽到女孩問他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會發生的時候,饒是心裡再清楚這只是一場幻覺一場夢魘,一貫沉靜淡漠的男人卻仍是忍不住瞬間紅了眼眶!
這是他心裡過不去的坎。
是他恐怕一生都不能忘記的疼!
那是他最悔恨也最無能為力的過去。
是他如今最害怕也最無法觸碰的陰影!
他曾經那麼傷她,那麼傷她,給她的世界蒙上無盡黑暗與痛苦,讓她的走上那樣一條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路…
他的安安,他沒能守護好她,哪怕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做出了全部努力都不可能再守護好她,因為他們從最初起,就是錯的…
“安安…”
低啞的聲線從喉管深處溢位來,那一瞬霍城抬手,似要往前走,兩腿卻像生跟了一樣無法動彈。
他想要觸碰,卻不敢觸碰,他想要安慰,卻是所有安慰的話都那般蒼白,他有什麼資格說上任何一句疼惜的話,他根本沒有資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前方悲傷的姑娘還在哭泣,那雙滿是悲傷與絕望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他,她張開小嘴,輕輕的告訴他,她好傷心,她好痛苦,她好疼,渾身都好疼…
“對不起…安安…對不起…”
虛幻中,噩夢中,似永世都無法再醒來的絕望中,他咬著牙,壓在崩潰的邊沿,顫抖著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