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抬眸凝視著顧覺非,“這本沒什麼稀奇,本來京城就這麼大。但就在他走之後,我無巧不巧,撞見了老太師……”
“……”
顧覺非為她挑揀蜜餞的手指輕輕一頓,低垂著的眼簾靜止了片刻,而後才掀了起來,長眉一挑已帶了幾分隱約的鋒利之感。
“他也在?”
“老太師就在旁邊,也看到了薛廷之,還向我問起他身份來。”
陸錦惜知道他與顧承謙關係不很好,所以對他這般的神情也見怪不怪。只是將那蜜餞從他掐緊的手指尖上解救下來,送進了自己的嘴裡,而後莫名地一笑,但幽暗的眸光裡有幾分困惑且莫測的閃爍。
“我覺著,他神情似乎不大好……”
☆、第168章 第168章 喜事
薛廷之; 薛況在邊關上與一胡姬所生的庶子,甚至身有殘疾。說習武; 他不能;說學文,他也不過就是個進士出身。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夏朝中,在這權貴遍地的京城裡,怎麼看也不是一個惹人注目的天才之輩。
唯一有存在感的; 還是當年科舉改制。
這樣的一個薛廷之,緣何會引起太師府老太師的注意呢?
而且陸錦惜忘不掉當時的情景。
老邁的顧承謙就那麼看著薛廷之離去時的背影,話裡問著,身子還有輕微的顫抖; 那滄桑的一雙眼底近乎含淚。
她可不是什麼異常放到眼前都注意不到的蠢人,更何況老太師表現得還如此明顯,如此地壓抑不住、控制不住。
太師府裡面一直是有謎團在的。
陸錦惜與顧覺非之間也一直相互懷有自己的秘密,只是他們也相互尊重。這三年多來; 顧覺非不多問她一句;她也不曾多問顧覺非一句。
可對他和老太師之間的事,她一直是好奇的。
顧承謙先前在街旁的情態,陸錦惜不明白,但她覺得顧覺非未必不明白。所以為防萬一; 她會選擇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這裡面,是有什麼內情在嗎?”
說完了之後; 她便直接看向了顧覺非; 以為他應當知道一點什麼。
沒想到; 在半晌的沉默之後; 他竟然搖了搖頭; 眉頭也擰了起來,面色不很好看:“我也以為我應該知道一點內情,但事實是——對此,我也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
這怎麼可能?
陸錦惜眼睛微微瞪大,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顧覺非的口中說出來。
顧覺非不由一笑,頗有些無奈,道:“你真當我是神算嗎?”
“是啊。”陸錦惜半點也不心虛地眨眨眼,“這兩年我一直覺得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後算五百年。可沒想到,你竟然不知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會去查查的。”
眸光微微地一閃,顧覺非想到了什麼,眼底的笑意略略冷淡了一些,只這般說道。
陸錦惜便也不問了。
其實這些年下來,她隱約能察覺到湧動在顧覺非與將軍府之間一些微妙的暗流。
薛廷之的事,他未必真的一無所知。
當下,她只懶洋洋地靠了過去,將自己的頭擱在了顧覺非的腿上,輕巧地閉上了眼,道:“今早宮裡來了聖旨,封了我一品誥命,還賜了除夕宮宴。你該聽說了吧?”
“嗯。”
那聖旨還是他看著蕭徹命人擬定的呢,顧覺非不由垂眸來看她,手指卻落下來輕輕將她散下來的一縷發撇到一旁,接著便開始極其自然地撫觸著她柔軟而白皙的肌膚。
“有什麼想法嗎?”
“沒什麼想法。”
這難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只不過比預計的快了不少罷了。陸錦惜唇邊掛了笑,蜷在他身邊像一隻貓似的,半點也不牴觸他的親近。
“只是太監來傳旨的時候,我打聽了一句,宮裡似乎是有大喜事了?”
“……”
那剛劃到她唇畔的手指忽然就停了一停,陸錦惜搭著眼皮也看不見顧覺非是什麼神情,只能聽到他那溫溫然沒有起伏的聲音,像是蓋了雪的遠山。
“算是喜事吧。”
☆、第169章 第169章 溫存
算是?
這樣的回答可就耐人尋味了。
陸錦惜雖閉著眼,可輕而易舉就能想象出顧覺非說出這話時候那沒有波動的神態; 完美得像是一尊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