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察……”
興許是知道這是她最後解釋的機會,襲香此時反倒冷靜下來,一邊拼命搜刮詞語為自己辯解一邊不斷磕頭,她磕得十分用力,眨眼間額頭就磕破了皮,青紫淤青加上不斷流出的鮮血,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夏荷?”鬱華瀲挑眉,看向旁邊站成一排的三等宮女,只見一個小宮女顫顫巍巍的站出來,跪在鬱華瀲面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比起襲香這個二等宮女,夏荷的心理素質明顯就不行了,她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斷磕頭,也不懂為自己辯解,似乎已經預設了此事與她有關。
“奴婢管教不利,請娘娘降罪。”一旁的青菀姑姑跪下來行了個大禮,眉眼冷凝。
“娘娘恕罪。”首領太監安貴領著一眾小太監跪在地上,其他站著的宮人見此全部跪了下來,高呼“娘娘恕罪。”
“行了,都起罷,把襲香和夏荷先壓下去審問,希望你們二位不要讓本嬪失望。”鬱華瀲看著跪在最前面的青菀和安貴,嘴角勾勒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卻看得兩人背脊發涼。
“奴婢/奴才必不負娘娘所望。”
“都下去罷。”
“玉箏,是誰告訴你襲香梳髻手藝好的。”換了簡單的白色羅裙,鬱華瀲躺在鋪著水貂皮的榻上,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眉心,太久沒動腦子,才這一會兒腦子就有些發昏。
“回稟娘娘,是芸香告訴奴婢的。”玉箏皺眉,難道這個芸香也有問題。
“盯著她。”按理來說,芸香和襲香應該算是競爭對手,她告訴玉箏的訊息就相當於告訴她,如果沒有貓膩,她怎麼可能幫助競爭對手?
“娘娘,這幾件東西上都有細苓香的氣息。”玉箬手捧著一個托盤走到鬱華瀲面前,托盤裡都是鬱華瀲平常喜愛佩戴的首飾。
“奴婢該死,請娘娘責罰。”玉簟跪在地上,她平時負責掌管主子的衣飾,沒想到竟讓人鑽了空子。
“玉簟起來罷,只有千日做賊,沒有終日防賊的道理,不過這次是你疏忽了,我便罰你三個月的俸祿,你可有異議。”玉簟她們是她從家裡帶來的人,作為世代侍奉鬱家的奴僕,鬱家管理世僕的那套體系已經融入到她們骨髓裡,有錯必罰是最基本的準則,若是鬱華瀲今日不處罰她,反倒讓她寢食難安。
“多謝娘娘恕罪。”玉簟鬆了一口氣,不過心裡還是憋著一股氣,能當上鬱華瀲身邊的貼身侍女,必是從小訓練有素,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廝殺過來的,從她在主子身邊起,就不曾犯過這麼大的錯漏,沒想到剛一進宮就栽了個大跟頭,還險些讓主子遭難,若是被她知道是誰在背後做的好事,她必要讓他好看!
“玉箋去請皇上過來,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鬱華瀲捂著發悶的胸口,嘴唇有些泛白,一上午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有費腦子排查是誰在背後害她,她的身體已經在向她抗議了。
“娘娘平心靜氣,切勿再費心思慮!”玉箬看見主子的臉色暗道不好,急忙取了暗格裡的藥丸喂主子吃下。
“咳咳咳,不費心,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鬱華瀲緩了緩氣,心裡直罵系統,既然要她進宮,就不能治好她這個林妹妹的身體嗎?一用腦子就抗議,這是“宮鬥”模式又不是“傻白甜”甜寵系列?!玩病嬌?現在她還沒到那步,不過如果繼續下去,說不定哪天她就走上那條不歸路了。
“ 愛嬪今日好威風。”話音剛落就見衛珩閒庭信步踏進內寢,他穿著一件月白暗紋繡龍紋常服,身形修長,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矜傲不羈的氣質,嘴角噙著一抹令人臉紅心跳的迷人微笑。
皇上,你騷得太明顯了,低調點好嗎?姑奶奶我剛剛遇險了!遇險了懂不懂,就是差點你就看不到我了!
“皇上過來是為程良娣討公道來的?”鬱華瀲支起身子,又不適的咳了咳,臉上因為咳嗽染出兩朵不正常的紅暈。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只見美人榻上的白衣美人拿著帕子捂著嘴輕咳,一雙瀲灩的眸子氤氳起一層水汽,兩朵紅暈淺淺暈染在白皙細嫩的小臉上,給人一種用言語描摹不出的驚豔之感,整個人有一種弱不勝衣的脆弱悽美。
“朕自是來為漪漪討公道的。”衛珩湊近鬱華瀲,半蹲著握著她的手,語氣親暱,態度誠懇,彷彿對眼前的女子情根深種。
宮裡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在事情發生不到半柱香時間,他便已知曉後宮發生的事了,甚至此時他已經差不多知道誰是幕後主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