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雖說皇長孫身有不足,但是與賀氏畢竟無關,封個淑妃便罷了。太后卻不樂意,道既是如此,那恪昭媛也不可憑藉皇長孫而復位。
就在母子二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宮人通稟:“景豫郡主有要事稟報!”
“要事?”皇上先開口問道,“景豫是個穩妥孩子,著急忙慌進了宮,快傳召。”
朱承瑾懷抱著襁褓,太醫緊隨其後,還有頭髮散亂的珠玉,以及被侍衛押解的香兒。
太后與皇帝對視一眼,皆是不解,怎麼抱著個孩子就來了?
朱承瑾不顧墊子還沒拿到身前,屈膝下跪,膝蓋撞在壽康宮地面上也不覺疼痛,而是俯身行了大禮,久久不抬起頭,道:“太后娘娘,皇上,臣女有要事回稟,此事事涉皇長孫與四皇子妃!”
太后已經隱隱對這襁褓裡的孩子有了猜想:“這,這孩子莫非便是皇長孫?”
“正是!”朱承瑾既然已經用上了太后娘娘與皇上這兩個稱呼,那這事便是要擺在明面上,要經公!林念笙如此毒害與她,她不反擊,豈不是讓人認為軟弱可欺?
皇上沒什麼表示,太后卻有些不忍:“抱來與我看看,怎麼皇長孫卻被你抱進了宮裡?”
“太后娘娘,”朱承瑾示意太醫將皇長孫抱給太后,自己仍然跪地不起,“容臣女詳稟!”
“臣女今日,本是為的探望四皇子妃與皇長孫而去,誰知到了府裡,四皇子妃說自己不適,無法親自陪我去看皇長孫,便要丫鬟帶我去。”朱承瑾此刻講起來,還是心頭怒氣驚恐難平,聲音微顫,“誰知到了那地方,卻看到她!”手一指香兒,香兒嬌軀猛地一抖。
“她正對皇長孫下殺手!當時皇長孫已然沒了氣息,幸好以前一位女醫教過我一些急救時的法子,這才沒讓皇長孫不明不白的睡過去!若是我在旁邊,而皇長孫沒了氣息,太后娘娘,皇上,臣女縱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身上冤屈!此人名為香兒,乃是四皇子妃送嫁林府她兄長的妾室,若是無人指使,她何以敢對四皇子之嫡長子,皇上之嫡長孫下手?”
“皇伯父,侄女如今想來,仍舊後怕不已。”
朱承瑾講到後來,已經是落下淚來。“侄女與四皇子妃,雖說往日偶有不合,但是自問並未曾謀害於她,此次若是成功了,她大可以說是孫女被什麼東西魘住,或是其他原因。只要皇長孫在侄女身邊身死,誰也不會相信四皇子妃派自己人殺親子,反而是香兒勸我沒勸住,到時候侄女沒做,也是做了!對了,也是錯了!”
太后久在後宮,對此事的敏感度更高,皇帝還需反應一下,太后已然怒不可遏!
“好啊,古有蕭太后昭儀時殺女栽贓敵人,今日竟不知我的孫女做了什麼,要四皇子妃連兒子都不要了!即使這兒子是身體殘缺,那也是她親子,是我皇室血脈!”
“母后息怒,這事兒,還是要審問一下為好。”皇帝對林念笙的印象不算好,但是也不肯信她能狠心殺子,栽贓景豫。“這女子叫什麼,香兒?便從她開始審問吧。”
香兒滿臉惶恐,淚水花了妝容:“不……不是,別……”
幾乎是瘋癲之態了。
審問香兒,是毫不費力的。稍加威脅,嚇唬,刑具在她面前那麼一晃悠,她什麼都招供了。
原來林念笙正是借香兒與朱承瑾有私怨的這個前因,告訴香兒,到時候她將朱承瑾約來後院中,讓香兒將一個管家之子,剛出生的嬰孩悶死,藉此噁心嚇唬朱承瑾。
卻從未說過,這孩子居然是皇長孫啊!
她差點就悶死了皇長孫!
審問的人,是皇帝和太后共同派去的,主子們急於知道結果,這些問話人下手毫不手軟,問清楚了所有事情。香兒甚至還說,主子說以後會給她夫君林天闊一份大好前程,所以此刻才將她嫁給林家做妾,以待日後控制林家。
這案子要審,太后交給了皇帝,但是卻道:“這孩子,便留在我宮裡吧。”她說的自然是皇長孫,“皇帝去查,若是結果相同,林念笙不是不想要這孩子嗎?就記在別人名下好了,腿有問題,腦子卻沒事兒。”
這孩子還那麼小,那麼瘦弱,和剛送來她宮裡的瑞親王世子朱承儒有幾分相似。
林念笙藉此事害她孫女,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完了!
太后親自將朱承瑾扶到自己身邊,疼惜道:“好孩子,你受了驚嚇,在皇祖母這兒睡上一會兒,等你皇伯父查完了,再將你送回府。”
朱承瑾知道,自己還沒脫離嫌疑期,但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