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五十萬塊錢開辦,也預備十萬塊錢作補充費。合起來,不就是八十萬嗎?你要是拿出錢來,院長廠長,都用你的名義,我和家樹,親自出來主持一切,也教人知道留學回來,不全是用金招牌來起官做的。”何廉被她在身後吵著鬧著,雪茄銜在嘴裡,始終沒有找著火柴。她在桌上隨便拿來一盒,擦了一根,貼在父親懷裡,替他點了煙,靠著他道:“爸爸,你答應吧。我又沒兄弟起妹,家產反正是我的,你讓我為國家做點事吧。”何廉道:就是把家產給你,也不能讓你糟蹋。數目太大了,我不能……”何麗娜跳著腳道:“怎麼是糟蹋?沈國英只有八萬元傢俬,他就拿出六萬來,而且自己還去當義勇軍啦。你自說的,有一百二十萬,就是用去八十萬,還有四十萬啦,你這輩子幹什麼不夠?這樣說,你的錢,不肯正大光明的用去,一定是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得!我算白留學幾年了,不要你的錢,我自己去找個了斷。”說畢,向何廉臥室裡一跑,把房門立刻關上。
何太太一見發了急,對何廉道:“你抽屜裡那支手槍……”何廉道:“沒收起……”她便立刻捶門道:“麗娜,你出來,別開抽屜亂翻東西。”只聽到屋子裡拉著抽屜亂響,何麗娜叫道:“家樹,我無面目見你,別了。”何太太哭著嚷了起來道:“孩子,有話好商量呀,別……別……別那麼著。我只有你一個呀!你們來人呀,快救命羅!”何廉也只捶門叫道:別胡鬧!手上,將手槍奪下,開了房門,放老爺太太進去。何麗娜伏在沙發上,藏了臉,一句不言語。何廉站在她面前道:“你這孩子,太性急,你也等我考量考量。”何麗娜道:“別考量,留著錢,預備做亡國奴的時候納人頭稅吧。”她說畢,又哭著鬧著。何廉一想:便捐出八十萬,還有四五十萬呢。這樣做法,不管對國家怎樣,自己很有面子,可以博得國人同情。既有國人同情,在政治上,當然可以取得地位。……想了許久,只得委委屈屈,答應了姑娘。何麗娜噗嗤一笑,才去睡覺。
這個訊息,當然是家樹所樂意聽的,次日早上,何麗娜就坐了車到陶家來報告。未下汽車,劉福就迎著說:"表少爺穿了長袍馬褂,胳臂上圍著黑紗,天亮就出去了。”何麗娜聽說,連忙又把汽車開向劉將軍家來。路上碰到八個人抬一具棺材,後面一輛人力車,拉著沈大娘,一個穿破衣的男子背了一籃子紙錢,跟了車子,再後面,便是家樹,低了頭走著。何麗娜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就是這一遭了,由他去吧!”於是再回來,在陶家候著。直到下午一兩點鐘家樹才回來,進門便到書房裡去躺下了。何麗娜進去,先安慰他一頓,然後再把父親捐款的事告訴他。家樹突然的握住她的手坐AE穡媯怖吹潰骸澳閼庋�刪臀遙�以躚�ù鵡隳兀俊焙衛瞿刃Φ潰骸拔頤翹甘裁幢ù稹<偈鼓愕蹦瓴幌遊沂歉鑾Ы鸚〗悖�胰緗窕鉤磷碓詬櫛杈剖車某『希�睦鎦�勒嬲�鋈說牡覽恚∑涫禱故悄慍刪土宋夷亍!奔沂鶻裉轂糾詞巧誦鬧����撕衛瞿鵲謀ǜ媯�中朔芷鵠礎5比脹砩希��撕瘟��桃榱松枇⒒�Ь�悶分圃斐У陌旆ǎ�峁�蓯竊猜��
這訊息在報上一宣佈,社會上同情樊、何兩個熱心,來幫忙的不少,有錢又有人,半個月功夫,醫院和製造廠,先後在北平成立起來。
再說秀姑去後,先有兩個無線電拍到北平,說是關壽峰只受小傷,沒關係,子彈運到,和敵軍打了兩仗,而且劫了一次軍車,都得有勝利,朋友都很歡喜。半個月後音信卻是渺然。這北平總醫院,不住的有戰傷的義勇軍來療養,樊、何兩人,逢人便打聽關、沈的訊息。有一天,來了十幾個傷兵,正是關壽峰部下的。何麗娜找了一個輕傷的連長,細細盤問一遍。他說:"我們這支軍隊,共有一千多人,總指揮是關壽峰,副指揮是關秀姑,後來沈國英去了,我們又舉他做司令。我們因為補充了子彈,在山海關外,狠打了幾次有力的仗,殺得敵人膽寒。我們的總部在李家堡,是九門口外的一個險地。九門口裡,就是正規軍的防地。前十天晚上,我們得了急報,敵人有起兵五六百,步兵三千,在深夜裡,要經過李家堡,暗襲九門口。沈司令說:'我們和敵人相差過多,子彈又不夠,不如避實擊虛,讓他們過去,在後面兜抄。'關指揮說:'不行。九門口,只有華軍一團人,深夜不曾防備,一定被敵人暗襲了去。敵人佔了九門口,山海關不攻自得,我們一千多人,反攻何用?山海關一失,華北搖動,這一著關係非淺。我們只有擋住了要道,不讓敵人過去。此地到九門口,只十幾里路,一開火,守軍就可以準備起來。我們抵抗得越久,九門口是準備得越充足。兄弟,就是今晚,我們為國犧牲吧。'沈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