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初曉面色不善地盯著自己看,杜若當即便擺出來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支支吾吾的道:“夫人……夫人可是覺得……覺得這名兒不好?”
“我說不好,你便會換一個?”不屑的撇撇嘴,看著杜若這委委屈屈,活似她欺負了她一般的模樣,林初曉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還什麼都沒做好不好,她擺出來這麼一副受氣包的模樣給誰看!
杜若咬了咬唇瓣,眸子裡又蓄滿了淚水,“若兒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來那麼句詩,‘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許。’所以……所以……”
“呵呵……我有說什麼嗎?我什麼都沒說吧。名字不過一個代號,你便是給她取名叫采薇我也沒得意見,都是你的自由。”林初曉假笑,在心裡補充一句,便是取名叫采薇,也跟本小姐沒半毛錢關係。反正,不過是個西貝貨,我知道辨別真假,認清哪個是我家的就成了。
杜若柔柔的笑笑,“怎會呢,夫人莫要誤會了若兒,若兒只是希望採蓮能人如其名,擁有蓮的品質。”
“蓮,質本高潔,那杜姑娘可要好好調/教才是。”林初曉嘲諷的瞥一眼採蓮,很快又把視線投向杜若。容她擅自揣測,這小白花調/教白蓮花,還真不知道會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那女子的名字就此定了下來,大熱天兒的,逛街也實在是沒甚意思,沒過多久,幾人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許是天氣實在悶熱,又許是那採蓮的事兒鬧心,林初曉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晚飯過後,便早早地洗漱好,躺到了床上。
待莫子昊回屋時,一眼看到的便是僅著白色褻衣褻褲,軟趴趴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望著床幔的林初曉。
彼時的她鉛華洗盡,如瀑的青絲隨意灑落在鴛鴦枕上,臉頰微微泛著一抹淺淺的紅暈,清亮的眸子靜若秋水,細長的柳眉似蹙非蹙,長而捲曲的睫毛小扇子似的時而撲扇兩下,櫻唇不點而朱,暖暖的燭光襯的她膚色越發瑩白。明明秀色可餐,卻又讓人覺得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美人如花隔雲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緩步行至床前,莫子昊似往常般除去一身的累贅,隨即便輕手輕腳的上了榻。臉上掛著抹淺淡的笑意,一邊將林初曉攏到自個兒的懷裡,一邊閒閒的道:“今日在外頭逞了一日的威風,怎的還一副不悶悶不樂的模樣。”
“接二連三的淨遇到些糟心事兒,難不成我還得沒心沒肺的樂呵呵的?”也不知怎的,原本也只是有些莫名的惆悵,這莫子昊一靠過來,她就覺得心裡越發堵得慌。林初曉煩悶的推開莫子昊,從他懷裡溜了出來。
莫子昊不悅的皺了皺眉,強硬的再次的擁林初曉入懷,“無緣無故的發什麼瘋,好好說話。”
“嫌我說話難聽了是吧,那你去找杜姑娘啊,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被莫子昊禁錮在懷裡,此番他使了幾分力氣,林初曉無法脫身,故而只能別開臉,留給他一個黑溜溜的後腦勺。
不知想到什麼,原本還有些生氣的莫子昊驀然就悶笑出聲。並不言語,只翻了個身,讓林初曉的後背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感受著來自他胸膛的輕微顫動,林初曉腦子裡像是亂成了一鍋粥。這感覺就彷彿眼前擺著一團扯亂了的毛線,剪不斷便罷,還越理越亂。總歸心情煩悶的很,且她也不知自個兒具體煩的什麼,於是只能拿莫子昊撒氣。
“笑什麼笑,再笑小心本小姐把你牙拔掉。”
“……”
莫子昊終是止住了笑,下巴抵著林初曉的發頂,低沉著嗓音呢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便告訴我,躲被子裡生悶氣可解決不了問題。”
告訴你就有用啦?鬼才信你咧。林初曉撅著小嘴,掩在被子下的長腿發洩似的往莫子昊小腿肚上踹了踹,並不答話。
莫子昊也不在意,就靜靜地摟著她,耳鬢廝磨,“早前便同你說過了,若兒於我,只是妹妹罷了。她父親與我有恩,你做什麼總拿她跟自己比呢。”
林初曉噘著嘴,悶悶的不說話,心裡頭卻彎彎繞繞的想了許多。
兩人緊緊相擁,莫子昊看不到林初曉的表情,見她不說話,也只以為她是想通了。他本就不是個健談的人,是以林初曉不搭話,他也就跟著不說話了。屋子裡一時靜悄悄的,只偶有傳來燈芯炸開的聲音。
漸漸的,林初曉的呼吸趨於平穩而綿長,莫子昊於是在她額間輕輕印上一吻,咕嚕一句,“在我心裡,任何人也比不上你。”隨即便跟著合上雙眸,緩緩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