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楚五長老起身簡單地朝謝懷碧行了一禮。
“五長老多禮了。”謝懷碧笑了笑,眉梢眼角都是少女的嬌俏天真。她帶著兩分雀躍問道,“今天要教些什麼呢?”
“六公主想聽什麼?”
謝懷碧想了一會兒,脆生生道,“我聽說前段時間,洛城的大比剛剛結束,楚家有個年輕人拔得了頭籌?”
楚五長老樂了,他本來就喜歡楚燚這小子,聽見六公主問起,自豪地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那小子名叫楚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沉寂了十年才重回高處,原本我倒也沒想到他能一舉成為大比勝者,看來還是老夫太謙虛了。”
“他也是五長老教導的嗎?”
“當然了!”楚五長老大言不慚地把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楚燚這小子天賦雖高,但慧極必傷,反倒容易分心,沒人管著可不行。”
謝懷碧笑著給他戴高帽子,“那這個叫楚燚的人能獲勝,想來和五長老的教導也脫不了關係。”
“那是,那是。”楚五長老笑得眯起了眼睛,更加滔滔不絕地開啟了話匣子,就差把楚燚剛出生時的糗事也拿出來說上一遍了。
謝懷碧捧場地從頭聽到尾,隨口丟擲幾句感嘆就輕而易舉地引導了話題的走向,被引導的人根本沒有意識。
講了許久,楚五長老意猶未盡地嘆了一口氣,“可惜,年紀輕輕,就是顆痴情種子。”
“專情不好嗎?”謝懷碧天真無邪地問。
楚五長老失笑,“您問的這個問題,老夫不好答啊。”
段聆韻養在深宮,又自小受寵,幾位兄弟也將她捧在掌心,十幾年錦衣玉食沒受過委屈的待遇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她當然會是和一個專情的人過完一生的,但修煉者可不同。
楚燚的生命不知幾何,他的伴侶若不同樣是個修煉者,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短得和一眨眼沒有兩樣。
“專情這件事情因人而異,情深不壽的故事,六公主應該都聽過。”楚五長老想了想,避重就輕地說道,“楚燚有個喜歡的小丫頭,這幾天似乎生了重病,把楚燚愁得眉毛都要掉了。”
生了重病的某人一點也不心虛,還有閒情逸致擔心地輕呼一聲,“那怎麼辦?五長老能治好嗎?”
“不能。”楚五長老嘆息,“我去看過了,那丫頭一夢不醒,睡得十分蹊蹺,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就是魂魄離體麼,想召回去還沒那麼容易。
謝懷碧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現狀,曉得自己還沒有灰飛煙滅之後,著實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應該和在幻境中那次短暫的附體一樣,她不用多久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謝懷碧是這樣設想的,但一連過了一週,她仍然安逸地住在海寧皇宮裡當著她的六公主。
這個就有點不科學了。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科學不科學的。
謝懷碧眼下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身邊又時時刻刻都跟著人,找不到方法聯絡楚燚,只好安安穩穩地走著六公主的日常,扳手指倒數著藥會開始的日子。
六公主段聆韻和楚燚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藥會的第一天。
在數日子的時候,謝懷碧最擔心的一點就是:她也也不知道有些神神道道情緒不太穩定的楚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接下來是不是一個不小心就要走火入魔。
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四國藥會舉辦的日子,段聆韻在前呼後擁的保護之中離開了皇宮,前往藥會的舉辦地點:江造。
江造是個奇特的地方,它早些年其實是劃分在海寧的一塊國土,在某場戰爭之中幾經變更所屬權,最後機緣巧合之下居然成了中立地點,算是個另類的和平區。
因而四國藥會就選址在了江造展開,三年一度,今年正好舉辦盛會。
這片大陸就只有四個國家,由四國共同參加舉辦的藥會是何種盛況無須贅述,來自天涯海角的各路藥師都會趕來此處,試圖獲得機遇,或者至少賺取金錢、藥方,等等。
而更多心懷抱負的年輕藥師們,目的則是雄心壯志地趕來參加藥會的重頭戲:藥比。
這場多方面考察藥師們能力、志在選拔新入門藥師、含金量極高的大賽,每三年間都會引起大量的關注。
一旦取得頭名,便可立刻名揚天下,這不是人人都能抵擋得住的誘惑。
哦對了,今年的藥比當然是一場大家博採眾長最後由楚燚拔得頭籌的比賽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