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主子心裡真能散去對劉氏的恨,那現在是不是真的是因為想起聖元皇后劉氏和被禁在湮冷宮聽無憂公主才會動怒?
慶帝最終沒有踏進無憂宮,只是宮階下遠望了片刻後,轉身離開,施濟連忙跟上。
剛回到聖陽宮,施濟聽到稟報說,懷王在東門外請旨,請皇上恩准他去湮冷宮與顧太妃母子相見。
施濟這才想起,今天正好是懷王與顧太妃一年一見的日子,可——
小心的瞥了一眼殿內,施濟心裡暗暗叫苦,怎麼今天的事都和湮冷宮扯上了聯絡?
主子剛剛還因為扯上了無憂公主而神情不對勁,這懷王現在又上旨,這,這事怎麼就都趕上一起來了呢?
“公公?”前來通稟的禁軍見施濟愣在那兒走神,忙小心翼翼的提醒出聲。
施濟眉糾擠成了一堆,但還是嘆息道:“在這等著,咱家去上稟皇上。”
施濟走進內殿,只見慶帝正在寫大字,腳步一頓就不敢再上前。
懷王與顧太妃一年一見是先帝恩准的,自皇上登基這十五年來,都未曾不允許過,按理而言,懷王與顧太妃一年一見都成固定式了,懷王上旨也只是走個例程而以,往年都是前幾日小太監小豆子就會提醒他,他會請示主子,等懷王請旨後,他應允就是,可今天他可不敢作主,可懷王又在外候旨——
“皇上。”施濟硬著頭皮上前。
慶帝手裡的筆一頓,一滴墨汁在紙上宣染開來,一幅大字眼見著就快要完成,卻在末尾有了敗筆。
施濟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請罪:“奴才該死。”
接過一旁太監恭謹遞上來的帕子,慶帝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手:“說。”
施濟一鼓作氣說道:“啟奏皇上,懷王在東門上旨請皇上恩准他去……去湮冷宮與顧太妃母子相見。”
慶帝擦拭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施濟低下頭,心裡暗咒自己怎麼就忘了今天是懷王與顧太妃一年一見的日子?該死的小豆子,今年怎麼就忘了提醒他?等一下看他怎麼好好收拾他?
☆、015母子相見
湮冷宮側門緩緩開啟,魏忠帶著福公公等人走出來迎候著懷王,站在宮階上往下望,為懷王抬轎的是內務宮四位公公。
軟轎停在了臺階之下,懷王的貼身太監小李子恭敬上前掀起轎簾,攙扶下來一位身長身而立卻病弱不堪的年輕男人,正是懷王。
懷王著一身紫色綴金錦服,同色金絲腰帶,腳穿黑緞鑲金靴,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只是用金絲帶固定綁著,儘管他修長的身形並不挺直,儘管他臉色蒼白病弱,儘管他病怏怏的,可卻擁有一張雅緻玉顏,一顰一蹙一揚眸,皆讓人移不開目光。
一陣寒風吹來,吹起他衣袂揚起,黑亮的青絲也被風吹飄了起來,迎著這陣凜冽的寒風,他捂住嘴,輕咳了幾聲。
雖不是很劇烈,可是咳嗽一直沒有停過
魏忠帶著一群人匆匆下臺階,朝在小李子攙扶下正往臺階上來的男人彎腰行禮:“奴才魏忠參見懷王爺。”
“……咳……咳咳……魏……魏公公請起。”懷王素白修長的手指輕執一方錦帕掩口,似是要壓制一張嘴就不受控制的咳聲。
魏公公轉過身子,朝懷王恭敬道:“顧太妃請王爺進宮入歸佛殿與她相見。”
懷王蒼白的面容上掠過一絲驚喜,想說話卻是一陣猛咳,似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王爺……”小李子擔憂的停了下來,幫他輕拍著背部,助他平緩這咳聲。
魏忠暗搖了搖頭,這懷王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湮冷宮這十數階臺階,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可對這位懷王卻是苦事,他要使足了力才能走上去,也難怪顧太妃每每都只是遠遠的望著不肯上前,就怕一上前就放不開了。
咳聲稍微平復下來,懷王激動的看向魏公公:“魏公公,本王母妃當真準本王入宮相見?”
魏公公微微一笑,點頭道:“奴才不敢欺瞞王爺,王爺請!”
小李子面上也難掩驚喜之色:“王爺,娘娘終於願意讓您進殿了,奴才恭喜王爺。”
歸佛殿,在湮冷宮和內務宮兩宮太監的陪同下,懷王來到了顧太妃居住的歸佛殿。
歸佛殿傳來木魚聲,眾人都停下步子。
懷王推開攙扶著他的小李子,一步一步往院子裡走近。
蘭嬤嬤跪在屋簷下恭敬的伏地:“奴婢給王爺請安。”
懷王親自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