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垂眸道。
“讓駐守在小樹林裡其餘九十名精騎都撤回駐營,留下十人再加上季知州親自領人護衛去州衙,本公主安危上應該無需再擔憂。”
木羽遲疑了一下,才道:“是”
“起程。”季知州恭敬的退讓開來,請道:“是,是,公主請!”
無憂公主走了幾步後,又停住步子,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陳大人。
就算是隔著一層薄紗,但眾人都知道她看的人是誰,陳大人身子一顫,撲通一跪:“卑職愚昧,輕怠公主,請公主治罪。”
季知州斜視掃了一眼陳縣令,沒有出聲為他美言,公主明顯是不待見這陳縣令,他要是還幫著說話,那豈不是傻得也得罪了公主?
最後,無憂公主雖並未說出懲治陳縣令的話!
但就憑她這一眼,季知州也知道這陳縣令的官恐怕是做到頭了,濟縣雖然小,但勝在富裕,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如果能來濟縣當縣令,那就太好了,待無憂公主到了州衙,到時候他藉藉無憂公主聲威,不愁辦不成事,說不定討得公主歡心,他還能升官呢。
楊家莊園外,看著無憂公主走出來,所有人都請安行禮。
“公主,請讓轎輦。”季知州恭敬中透出諂媚。
無憂公主看了一眼身後,她身後的小花子和玉珠服侍著她上了轎輦。
直到她上了輦轎,顧凌等人才翻身上馬。
“公主起駕!”小花子尖著嗓子道。
“恭送公主。”楊家上上下下數十人都跪立在路邊兩側異口同聲道。
浩蕩的隊伍逶迤而去,楊家人這才慢慢的起身,楊少夫人抬頭看著已經起程遠去的隊伍,嘴角暗暗一勾。
“曼兒,在看什麼?”她身旁的楊峰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輕柔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著,我們家終於可以平靜下來了。”楊少夫人感慨的道。
楊少爺微微一笑,邊說邊扶著她往裡面走去:“是啊,我們家終於可以平靜下來了。”
看著兒子兒媳相親相愛的背影,楊夫人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送走這尊大佛,我也終於敢睡個安穩覺了。”這此天,楊家降了這樣一尊大佛,誰都不敢輕怠。
楊老爺盯著遠去的隊伍,搖了搖頭,揮去腦子裡的怪異感,沒有出聲。
楊夫人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楊老爺:“老爺,怎麼啦?”這貴女走了,她們家終於清靜下來了,不是件高興的事嗎?怎麼老爺卻似乎有些心事重重?難不成?
“老爺,你說這無憂公主走了,那些想刺殺無憂公主的刺客會不會對我們家不利?”楊夫人緊張的問道。
楊老爺安慰道:“不會的,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回去吧。”也許是他多疑了,婢女絡兒都已經畏罪自殺了,那匪夷所思詭異離奇的說法自然不攻自破,案子也真相大白了,可是……絡兒明明是暴斃而亡,又怎麼會沒死且還被毒啞了呢?
……
這是一場宛如人間煉獄般血肉橫飛的屠宰場,黑衣刺客與官兵衙役們撕殺拼戰著,刀光劍影,人影奔掠,血流成河,華麗的轎輦金色紗幔上染滿了血。
季知州早在有刺客刺殺時就從官轎裡連滾帶爬的衝到了無憂公主的轎輦旁,因為整個隊伍中,只有這裡才最安全。
“快,保護公主……”季知州大吼著,一群官兵擁護著他一起撤退。
顧凌、廖青雲、木羽、葉雪護著轎輦一邊拼戰一邊往後撤離。
他們中,除了葉雪不知情外,其餘三人心裡都清楚眼前的這一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清楚歸清楚,當置身在這血海中時,他們的心依然震動著。
人性的殘酷和嗜血在這一刻展現的赤、祼、祼,生命在這裡毫無價值,還不如螻蟻。
容不得細想,也容不得深想,因為在思考的眨眼間,刀劍相向中,就有著活生生的生命隕落。
“木大哥,你和顧大哥廖大哥保護公主撤,這裡交給我。”葉雪殺紅了眼,大吼著說了一聲後,就提劍衝上了那一群來勢洶洶毫不留情的黑衣刺客,幾招之內他也斬殺了不少黑衣人。
顧凌看著提劍衝進撕殺圈裡的葉雪,抿緊了嘴,看了一眼廖青雲,也提劍飛身也衝了進去。
廖青雲飛身上前把坐在轎輦裡的人抱了下來,帶著她和季知州一起,由數十名官兵用身體為盾保護著他們往後撤離。
顧凌連殺連吼道:“青雲,你帶人保護公主和季大人先撤,我們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