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有些可怖。
史詩不可置通道:“小賀,你……你為什麼……”
“為什麼?!”賀翔突然激動地打斷她,“因為你們想搶我的起死回生藥!那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別想搶!”
“根本沒有起死回生藥。”史詩皺眉,以為她的學生只是一時被巨大的利益誘惑住,想要勸他回頭,跟她去投案自首,“你聽老師說……”
“你閉嘴,你們這些健康的人根本不會懂!起死回生藥一定是存在的!”賀翔現在的精神完全不正了,從發現法老墓那刻,他已經徹底瘋狂。
埋藏在心裡幾十年的痴念,終於爆發。
他衝過來掐住史詩的脖子:“憑什麼,憑什麼我從出生就要有胃癌?!憑什麼我只能活到三十歲……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讀枯燥乏味的歷史系,為什麼會忍受這讓人絕望的沙漠?就是為了找起死回生藥!可是你們這些壞人,通通想搶我的起死回生藥,你們必須死!殺死你!”
“不……我……我沒……你……”空氣越來越稀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史詩無力地掙扎著,想到再也看不到她的丈夫,看不到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一行淚從眼角滑過,“讓讓……兒子……”
“小心啊!!!!!!讓開啊!!!!!!”
就在這時,咆哮著的女聲由遠及近,儘管賀翔已經瘋狂了,還是不由得停手抬眸,怔怔瞧著頭頂。
發生什麼了?
咔嚓。
頃刻間,那歷經上千年風霜的隧道破開一道口,落下無數碎石塊和泥塊,一個身形瘦小的人,一隻圓成球的狗咆哮著滾了下來。
沈沐樹彷彿從泥堆裡滾了幾十遍一樣,全身都是灰,臉也蹭得灰撲撲的,加上她那披頭散著的泥味頭髮,根本看不出她本來的模樣。
她吐出滿嘴的泥土,心塞道:“二柴柴,說好的帶路小能狗呢?你看你選的什麼出口!一輩子的灰都吃完了!”
“那什麼……意外,嘿嘿,意外……我又沒來過2010年,更沒來過撒哈拉,你要原諒我偶爾的不完美!”二柴心虛地吐出滿嘴土,也不敢抖動甩土,唯恐又把土甩到沈沐樹身上惹毛她。
“真是服了你了。原諒,原諒!”沈沐樹拍了拍衣服和包包上的土,爬起身後知後覺道,“不過應該沒砸到人……吧?”
“吧”字消音在賀翔被砸得破皮血流的臉上。
她很是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抱歉,我和我的狗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是撒哈拉沙漠的什麼地方,不小心砸到您,您不……嚴重吧?”
“救命!”賀翔被碎石砸倒在地,史詩得了喘息的機會,她慌忙握住被掐得紅紫的脖頸,費力往沈沐樹的方面爬,“他……他想殺人!求求你,救救我……”
而賀翔以為沈沐樹也是來搶起死回生藥的,雙眼都氣得通紅,他不管不顧抓起塊大碎石,咆哮著砸向她:“啊!你們都去死!”
是蘇媽媽!
找到她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沐樹眼眸瞬間發亮,藉著明亮的手電筒光,在看清脖頸處有一大圈紅紫的虛弱史詩時,頓時怒氣上湧。
原來蘇媽媽不是在考古時失蹤,而是在考古時被人殺掉了!
手指捏得咔咔作響,沈沐樹空手輕鬆接住賀翔砸過來的石頭,因為氣急,竟然“咔”一聲,捏成了幾個小碎塊。
她隨手扔到一旁,慢慢走向賀翔。
就是這個人,是他,殺掉了和藹可親的蘇媽媽,也殺掉了蘇讓的笑容。他,該死。
賀翔從未這麼怕過,明明看不清少女的臉,明明比他還要瘦小,他卻怕得全身顫抖,從骨子裡滲出來的寒意。
越來越近,越來越怕。
那細碎的腳步聲,是接近死亡的聲音。
他用屁股做為動力,忙不迭往後退著,根本來不及思考,憑本能撿著小石塊往沈沐樹方向砸,尖叫道:“走開,你走開!走開!”
沈沐樹沒有擋,任那些如撓癢癢一樣的石頭砸在身上,面無表情,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直到賀翔退到盡頭,抵住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心底蔓延。
她才微微彎身,睥睨地瞧著怕得已經尿失禁的賀翔,纖細的手毫不留情掐住他的脖頸,聲音冷得宛如從地獄爬上來一般:“你,去死吧。”
☆、079
【079】
空氣越來越稀薄; 耳邊是窸窣窸窣的腳步聲; 賀翔猶如死魚一樣大口大口呼吸著; 須臾,他眼睛看著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