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這是顧清讓的情緒還是算金木郎的情緒,可能兼而有之。
顧清讓是在一眾懵掉的演員中; 第一個作出反應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觀眾看出來這是舞臺事故; 要圓回來。
大戲,是閔恩的大戲; 是從學生到老師一起奮戰準備出來的,誰也沒有資格為了自己的情緒而毀掉大家的心血。
可是就算圓回來; 這段東西也是節外生枝了; 本身來說金木郎的感情線已經落在蘇臻身上來; 人物已經豐滿,再多就是累贅了。
可是現在沒辦法了。累贅總比整個崩掉來得好。
秦小萌表現出來的顯然是男女之情,要圓回來,也要用男女之情。
“我做什麼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竹枝?”
“金木郎”一步一步踏到闖了禍後呆愣的“竹枝”面前,巧妙地踩住劍柄將劍彈至空中,兩指來回撫摸著劍身,看著竹枝。
“這把劍,是我送給你的,我的貼身佩劍。如今,你卻用我送給你的劍指著我。來中原這麼久,你都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
“金木郎”直接折了劍身,一刀兩斷,當著“竹枝”的面重重扔在地上,發出“框框”的聲音。
顧清讓的手臂在這段劍身的同時被劃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血在往外流。
雖然是道具劍,但為了舞臺效果,劍身被打磨得有些鋒利。
後臺老師們像看著天神救贖一樣看著顧清讓,激動地相互抱在一起。
原本命懸一線的大戲,竟在懸崖邊走了一遭,在慢慢回到正軌。
但……秦小萌像放飛自我了一樣。
看見顧清讓手上的血,她竟然焦急地要去拉他的手。
大戲還沒圓回正軌,她又添亂。
顧清讓極為凌厲地瞪了秦小萌一眼後,甩開大袖面向“林瀟”。
“林瀟,你就不好奇,你這位小師妹,究竟是誰嗎?”
“還有我這一身毒,你不好奇哪裡來的嗎?”
金木郎漸漸笑得熱烈起來。
喬力揚臉上皺眉,心裡卻像放煙火一樣。
圓回來了圓回來了!
“林瀟”直覺那答案一定不會是自己想要聽到的,因為“金木郎”的笑容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蠱惑的意味。
顧清讓繼續念回剛剛被打斷的臺詞,“二十五年前的後秦金家滅門慘案,聽說過嗎?都說是金家鉅富多行不義必自斃,可事實呢?兇手就是你們號稱正道的中原武林的名門正派們!”
“你含血血噴人!”武當長老首當其中。
演員們偷偷鬆了一口氣,總算回到正軌了。
喬力揚關掉麥,走到喬小萌身邊,示意其他正派演員拿刀架住秦小萌,“我警告你,別亂動,就一直低頭哭。你換身份了。”
現在只能索性錯下去了,要是這腦殘待會兒再回過神來唸臺詞,神仙都救不回來這臺戲。
閔恩的金子招牌放在那裡,丟不起這個臉。
好好的女主自己折騰成奸細,連帶著後面的戲份都吃了。
她把自己的戲份作沒了也就算了,和她搭戲的演員的戲份也都不能有了。
人家辛辛苦苦排練這麼久,就是為了現在的登臺,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碰上她。
秦小萌的眼淚依舊在掉落,點點頭。
喬力揚再看看秦小萌清秀有點肉嘟嘟的臉蛋,哪看哪不順眼。
之前竟然還覺得這個女生蠻可愛的,他是眼睛瞎了吧。難怪會撕掉顧清讓的畫,根本是個智障!
“後秦金家,傳承了上百年世家大族,富有天下,卻因得到了一件你們中原武林夢寐以求的寶物,懷璧其罪被滿門誅殺。唯獨留下了當時還在襁褓裡的我,和護著我的奶孃的女兒,竹枝。”
“金木郎”清潤的聲音幽遠,如同在訴說一件別人的事情。可這之中的悲涼卻直鑽人心。
劇本里是隻活下來了金木郎一個人,但現在沒辦法要加上竹枝。
“林瀟,你看看你身後這些滿口仁慈正義的長輩們,哪個人手上沒有沾著堆積成山的無辜者的血?哪一個!”
“金木郎”崩潰大笑,體力透支地跪倒在地,“我要殺了你們報仇,有什麼錯?你們哪來的臉說我是邪魔歪道?
你們名門正派的訓言裡寫的分明就是吃人!吃人!”
“可無論如何,你不該利用那些無辜者,他們沒有錯!”
“林瀟”一眼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