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風寒?”謝青嵐有些急切了,“那青嵐去看看她吧……”
“別去了,你身子也不好,仔細過了病氣。”褚霄口中很是隨意,彷彿謝青嵐真是他親生的閨女一樣,“況且今日回門,哪有撇下夫君自個兒去與妹妹說體己話的理兒?”
謝青嵐稱是,端敏又握了她的手,低聲道:“可去向淑妃母妃請過安了?”見她點頭,這才笑得欣慰,“做人不能忘了根本,你總是曉得的。”又笑道,“駙馬且陪女婿說說話,我還有體己話要與女兒說哩。”說罷,攜了謝青嵐往外去了。
一路出了花廳,過了二門,進了端敏自己的院子。謝青嵐來公主府的時候不多,也是第一回來這裡,屋中陳設頗為素雅,多寶格上分別陳列著青花瓷瓶、琺琅香爐等物,更是有些風雅之意。
端敏攜了謝青嵐坐下,這才說道:“你也別怨娘不將傅淵當做自己人,他待你雖好,但這話,還是莫叫他聽了好。”頓了頓,“你與他成婚那日也是宋馳與趙蘊蓮成婚之日,他是個容易得罪人的主兒,那日丞相府冷清,洛陽侯府可是人來人往,足足到了二更才散去了。連現在,坊間都在拿你們作比,你可要放寬心思。”
“女兒省得,排場什麼的,若是一昧求排場,還不如直接進宮,雖是繼後,但迎進去的禮儀卻也比尋常人家好了許多不是?”謝青嵐笑罷,又挽著端敏的手,“娘總是疼我的。”
“我自然是疼你的。”端敏一嘆,又轉移了話題,“你既然肯喚我一聲娘,便要知道,我與你爹爹都是給你撐腰的。傅家人口簡單,雖說朝中開罪人多,但好歹也是個好去處,阿蘿可沒有這樣好的命運了。”
雖說喚了端敏一聲娘,但謝青嵐也知道,端敏看得起自己才給的體面,自然不會恬不知恥的去跟褚青蘿比地位,況且褚青蘿這傻丫頭也是個痴兒,那樣明豔似火的人,又怎會因為劉肅離京這樣傷神的?
但端敏不說,謝青嵐也不戳破。這乾孃和乾女兒之間,即便是有所謂的親情維繫著,但若沒有粉飾太平,只怕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屋中氣氛有些怪,端敏又笑道:“算來,你成婚了,掌家的事,你有云舒幫襯,也不需我說什麼。單隻一點,養好了身子,生個大胖小子才是。”也不顧謝青嵐當場紅了臉,一雙和褚青蘿如出一轍的丹鳳眼之中蓄滿了笑意,“另者,對待你夫婿,可要上心才是,我一會子給你些繡樣,你帶回去,也好與傅淵做些貼身物件。”
母女倆絮絮不止說了一會兒,謝青嵐和傅淵被留下來吃了中飯,其間褚青蘿還是來了,雖說小臉有幾分蠟黃,但精神還算是可以。見了謝青嵐,她也多了些活力,纏著要說些話,又被傅淵笑著橫了一眼,雖不在意,但人家老公不舒服了,還不識趣點?
這中飯褚青蘿才被深深的傷害了——撿了個便宜姐姐,本來是高興事,但是傅淵這姐夫討人厭極了,不動聲色的把姐姐視線抓回去,還沒等姐姐惱,就笑得無比寵溺,堵了姐姐的話;那頭爹爹扒拉了一盤蝦子,一一剝了全塞到了孃親碗裡,完全沒管自己這沒人疼的閨女。
褚青蘿都要哭了,這尼瑪自己是抱養的吧?看你們這花樣虐狗!
等吃過午飯,傅淵和謝青嵐也就告辭了。一路你儂我儂的回了丞相府,見到了在書房前冷得跳腳的學子李清明。
這李清明當然是個人才,上回傅淵和謝青嵐被追殺堵在山谷之中,他糾結了一群學子在洛陽侯府門前聚眾鬧事……呸,為民請命,把洛陽侯說得啞口無言。
“丞相大人……”見傅淵回來,李清明迎了上來,又看到傅淵和謝青嵐緊緊拉著的手,又自覺地避開目光,笑道:“丞相大人,學生等候多時了。”
“硯之有事?”傅淵很是隨意的一笑,那樣的溫潤,推門進了書房,“若無要事,大可不必來這裡,況且冷在這裡也不是法子。”見李清明略顯單薄的衣衫,不動聲色讓人取了兩件斗篷來,“書房冷,先加些衣物吧。”
李清明臉上有些發紅,學子大多家境貧寒,要不是傅淵,別說現在出口成章,就是認字都是不能的。“明年春闈,你備得如何了?”
李清明聽到這話,胸膛頓時挺了起來:“學生正為此事而來,同窗們明年都將參加春闈,只盼能一舉考過童生,只是才華有限,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才來向丞相大人求助。”又起身行了個大禮:“老家堂弟也得了丞相大人的關照,如今也能識文斷字,老家嬸母便要他進京來,索性做些生意,補貼家用。”
“不拘是做什麼,只消得是正道就好,我也是很欣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