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清陛下心底暗笑一聲,爾後蹲落高大的身材,瞧著張開一對兒小胳膊的胖妹妹,繃著臉問道:“大哥哥早上已經說了,不許去宮門口,你怎麼還明知故犯?你是不是以為大哥哥不捨得打你?”季子清陛下的長相較偏冷俊,他繃著臉面無表情的樣子,瞧著十分嚴厲端肅。
而季子珊的長相卻偏柔美秀麗,哪怕是嘟嘴委屈的模樣,也瞧著十分可愛:“……那你打吧,我不怕疼。”
你不怕疼,他還心疼呢……季子清陛下拿竿頭輕輕敲著胖妹妹的小肩膀,語氣頗有些無奈道:“你大皇姐受辱,自有皇兄替她出氣做主,你瞎摻和什麼?!”
“大皇姐是我姐姐,我想替她出氣,怎麼就叫瞎摻和了?!”季子珊口齒伶俐的反駁道,“先生說了,兄弟姐妹,同氣連枝,應該友愛互助,大皇姐受了欺負,身為妹妹,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我就是要替她出氣!我沒有錯!”季子珊吧唧吧唧的大談人倫道理,十分理直氣壯的模樣。
季子清陛下默了片刻,然後丟開手裡的雞毛撣子,伸手將跪著的胖妹妹拉起來,語氣溫和的問道:“你真想罵你大姐夫?不讓你罵他一頓,你就氣得吃不下飯?!”
“嗯。”季子珊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季子清陛下又示意元寶小王爺起身,口內卻吩咐著劉全順:“劉全順,派人把尤駙馬叫過來。”交代完劉全順,季子清陛下又捏了下胖妹妹的俏鼻子,神色柔和道,“好,大哥哥讓你親自罵他一回,罵過之後,可不許再胡鬧了啊。”
“謝謝哥哥。”終於如願以償了,季子珊當即喜笑顏開,樂了一會兒後,季子珊又嘟嘴抱怨道,“大哥哥要是早點答應我,我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剛才費了好多口水,才把守門的侍衛唬住。”
聽小妹妹主動提及闖宮的事,季子清陛下立時口吻幽幽道:“……你不提,大哥哥倒還忘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假傳大哥哥的話的?嗯??”
季子珊呵呵尬笑道:“……好渴呀,我想喝水。”
雖已到了日落西山的時辰,但驕陽的餘熱仍舊烤得尤駙馬全身流汗,更兼雙腿又跪得快麻木了,尤駙馬已在盤算著,何時再搖搖欲墜的暈厥過去,過了好一會兒,尤駙馬正準備裝暈過去時,守衛森嚴的宮門口忽然走出來一個內監,尤駙馬心中一喜:莫非宮裡終於看到了他的誠意,決定大事化小的原諒他了?
“駙馬爺,陛下宣你進宮。”內監丟下簡短的一句話後,就轉身折回宮門。
尤駙馬來不及多問,趕忙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因跪得時間略久,尤駙馬的走姿不免一瘸一拐,一路上,尤駙馬悄悄向領路內監打聽情況,然而領路內監的嘴巴卻好似一隻蚌殼,半天吐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待兩人行到乾明宮時,領路內監停下腳步,語氣冰冷道:“先在這兒候著。”
因為假傳皇帝老哥的話,季子珊直被訓了個灰頭土臉,待劉全順稟告尤駙馬已經在外頭候著時,季子珊趕忙竄了出去,見胖妹妹麻溜溜的跑了,季子清陛下又瞅向元寶小王爺,目光嚴厲道:“扇扇亂來就算了,你不說勸著她,怎麼反倒和她一起胡鬧!”
元寶小王爺也不辯駁,只一臉老實的認錯:“臣弟知錯。”反正有皇帝老哥扮紅臉,他當然要一直保持知心好哥哥的形象啦。
“小鬼頭,別以為皇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季子清陛下冷哼道。
元寶幼弟近些年跟著太后親媽有樣學樣,訓斥打罵管教胖妹妹的事,全部都推給他來幹,他成了一個兇巴巴的惡哥哥,親媽和幼弟卻是再溫和不過的慈母和兄長。
再說季子珊,她一路跑出御書房後,就去了尤駙馬候著的地方,季子珊雖然表示要痛罵尤駙馬一頓,但也不是真的叉腰大罵:“大姐夫,你為什麼要跪在宮門口啊?”季子珊擺出一幅‘我很天真我很迷惑我很不解’的表情。
季子珊之前跑去宮門口,尤駙馬自然也瞧到了,他當時還納悶這位小公主跑去那裡做什麼,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她是因為好奇瞧熱鬧去了,面對皇帝陛下的嫡親妹妹,尤駙馬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姐夫犯了大錯,正在請罪。”
“哦,那姐夫你犯了什麼大錯啊。”季子珊又一臉好奇的問道。
尤駙馬面色尷尬道:“這個……”
“我聽宮人們說,你欺負我大皇姐了,是真的麼?”季子珊不耐煩聽尤駙馬的猶豫之詞,便又很快追問了下去,“我大皇姐也是你氣病的是不是?!我大皇姐乃是皇室公主,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負她!我告訴你,你欺負我大皇姐,就是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