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端端的?!”鎮國公太夫人微微拔高聲音,滿臉都是不贊同之色,“你現在是好端端的嘛,你自己說說,你今年都多大了,該不該有個後!娘也想你先有個嫡子,所以,哪怕你媳婦三年多都沒動靜,娘也忍了……”但是,她現在實在不能再忍了,“好容易有了,偏又沒福氣保住,這都小產多久了,她也沒把身子養好,經期要麼沒有,要麼就來了不走,這都過七八個月了吧,你才和她同房過幾次?”夫妻不同房,孩子難道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麼。
被親孃當面直言夫妻秘事,董致遠不由尷尬的耳根泛紅。
“致遠啊,你別嫌娘說話直。”鎮國公太夫人苦口婆心道,“要是她身子好好的,娘又何苦逼你,可你瞧瞧她,鎮日的垂喪個臉,弄的跟個病西施似的,你叫娘如何再等下去,娘都這麼大歲數了,想看你早點有個後,這是不是人之常情……你大侄子說沒就沒了,娘……”
憶及英年早逝的嫡長孫,鎮國公太夫人忍不住老淚縱橫的哽咽起來。
見親孃落淚傷心,董致遠忍不住心頭一軟,低聲勸道:“娘,您別哭了,都是兒子不孝,惹您傷心了。”
鎮國公太夫人擦著眼淚低聲泣道:“娘這輩子就生了你們兄妹三個,說句叫你大哥大姐寒心的話,娘最疼的就是你了,娘難道還會害你麼,娘知道你喜歡高妙妙,可你也不能為了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吧,咱們這樣的人家,男人有個小妾通房,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娘又不是故意落你媳婦的面子,才叫你往房裡收人,只是想叫你早點有個後,如此,娘哪天要是閉了眼,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咱家也是講規矩的,你大哥房裡的那些個姨娘,哪個敢爬到你嫂子頭上作威作福了,你以前不想往屋裡收人,娘都隨你的意思了,這一回,你必須得聽孃的……”鎮國公太夫人硬著心腸道,“你若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就可勁兒不孝忤逆娘,娘哪一天被活活氣死了,就遂你的心了!”
良久,董致遠垂頭低聲應道:“就依……孃的意思吧。”
聽兒子終於親口同意,鎮國公太夫人這才緩和了情緒,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董致遠才神色木木的告辭離開,屋外寒風瑟瑟,坐在暖炕上的鎮國公太夫人冷冷一笑,高妙妙真以為有昭陽長公主護著她,她老太太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了麼,沒有公主命,犯什麼公主病。
高妙妙總是拖著一副病歪歪的身子,不能為她董家傳宗接代,她給兒子安排妾室傳承香火,她就不信,昭陽長公主會為著此事仗勢欺人,她若當真如此行事,鎮國公太夫人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那就別怪她老人家被‘欺負’到病重了。
就算這事真鬧到惠安太后跟前,她也是佔理的,堂堂一個皇家公主,插手外臣的家務事是何道理。
季子珊並不知道,鎮國公太夫人正暗戳戳地等她跳坑,因天氣寒冷,她最近有些感染風寒,別說出府門晃盪了,穆淮謙連屋子都不許她多出,季子珊閉門養病期間,鎮國公府也低調的給董致遠納了一房妾室,等季子珊得知此事時,幾乎氣得鼻子歪:“真是豈有此理!”
訊息是姚得錦帶來的,她攬著炸毛的小姑子,溫聲勸道:“扇扇,別發這麼大火兒,你病還沒好呢。”
季子珊吸吸不大通暢的鼻子,擰著眉頭道:“那老太太什麼意思啊,嫡子還沒生呢,她火急火燎的給董致遠納妾幹嘛,她就不怕庶子生在前頭了?”更叫人惱火的是,董致遠納的那房妾室,不是什麼沒頭沒臉的丫鬟,而是一個親戚家的庶女,屬於標準的貴妾,這不是故意刺激高妙妙嘛。
姚得錦瞧一眼氣鼓鼓的小姑子,嘆氣道:“只怕鎮國公太夫人不願意再等下去了,又不想讓董四爺的長子,託生在丫鬟的肚子裡,這才抬了一個良家貴妾……”頓了一頓,姚得錦又輕聲道,“你也知道,妙妙的身子還是不大好,怕是不利子嗣。”
“可她還年輕啊,有必要這麼著急麼!”季子珊覺著胸口悶悶的。
姚得錦默了一默,才拍著季子珊的後背道:“扇扇,聽嫂子一句勸,這畢竟是董家的家務事,你雖是公主,但也是外人,還是不要過多摻和了。”
“嫂子說的話,我都明白,可若連我都不管她,還有誰管她,她親孃沒了,齊國公府的女眷還為高芸芸的事惱著,與妙妙也是生疏冷淡的很,我……”其實季子珊也不想多管閒事,她的日子過的好好的,何苦給自己自找煩惱,只是……季子珊煩躁的拍著一個不倒翁,“嫂子放心,我不會衝動亂來的。”
姚得錦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