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想感慨董皇后早逝,也不該對著她唏噓懷念吧。
反正, 她是不會和你起共鳴的。
見季子珊不再接自己的話,只自顧自的低頭嗑起瓜子來, 鎮國公太夫人只好緩緩收了悲慼的情緒, 又露出一抹帶了些憂傷的微笑:“瞧我,這大喜的日子, 怎麼說起這些來了……”鎮國公太夫人稍稍解釋了一番自己的失態,便裝作不經意的再道,“太子要當父親了,我這個外祖母真是替他高興,唔,女人十月懷胎,可辛苦著呢,太子妃懷孕本就勞累,以後只怕是沒多大精力照顧太子了吧。”
“就算太子妃身子不便,東宮卻多的是宮女和太監,怎麼會照顧不好太子的生活起居呢,太夫人實在是太多慮了。”季子珊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季子珊好歹也在古代混了這麼久,有些事情,幾乎不用如何挑明,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個鎮國公太夫人手可真長,就算圓圓小太子需要納個姬妾側妃什麼的,自有該發話的人安排商議,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祖母過問置喙了。
更何況,惠安太后已經發過話,圓圓小太子年歲還小,之前是萬不得已了,才讓他年少時就大婚,也是不好總讓沈蘭華當個不實的虛名太子妃,這才叫圓圓小太子滿十五歲後就圓房,如今太子妃有了身孕,惠安太后不僅沒張羅著給孫子納什麼姬妾,更不許太子妃‘賢惠’的給孫子安排人,惠安太后說了,圓圓小太子還得再長一長身體,不許他在女色上太早貪歡。
她就這一個嫡出的孫子,雖然心裡疼的厲害,卻也不會太過縱著他。
“下人們粗手粗腳的,哪有太子妃細心體貼……”鎮國公太夫人努力往想說的事情上繞。
季子珊故意睜大眼睛,做出十分不解的茫然模樣:“怎麼會,我就是宮女和嬤嬤照顧大的,我覺著她們都很細心,都很體貼啊。”她倒要看看,這鎮國公太夫人是不是不要臉面了。
鎮國公太夫人簡直要絕倒:“我的意思是說,太子妃有孕辛苦,不能再好生照料太子,下人們雖然細心,但總是不夠貼心,是不是該有人分擔一二照料太子的事情,也好叫太子妃安心養胎,公主是太子的姑姑,自小在一起長大的,最是疼他不過,這些事也可替他操操心。”
哈,這是慫恿她去給圓圓小太子塞女人麼。
季子珊打著哈哈道:“我連自個兒的丫頭都照顧不過來,哪有閒功夫去替太子操心,太夫人也太瞧得起我了。”
鎮國公太夫人心頭微微有些惱火,二孫女今年已經及笄,再不想辦法送到太子身邊,黃花菜都要涼了,他曾讓長子去試探過太子的意思,結果長子鎩羽而歸,她想叫小兒子再去問問,小兒子又堅決不肯去問,而她近些年根本見不到太子的面兒,至於惠安太后那裡,她也隱隱提過,卻被三言兩語繞開了話題,如今再度出擊昭陽長公主——
“公主莫要菲薄自己,你和太子的情分,老身都是看在眼裡的,”鎮國公太夫人剋制住窩火的心情,繼續努力掙扎道,“他親孃走的早,沒能看著他長大,是我那閨女福薄,您別怪老身多嘴,我就是個操心的勞碌命,這些年,時時擔心著太子,怕他吃睡不香,宮女們照顧不周……”
叮的一聲,季子珊忽然擱下茶蓋,冷冷的打斷鎮國公太夫人:“太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元昊是一國儲君,東宮太子,宮裡莫非還有誰敢苛待他不成?怎的到了太夫人嘴裡,倒像是元昊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唔,是元昊對你訴苦,說他在宮裡過的不快活麼?”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說禿嚕嘴的鎮國公太夫人臉色一白,忙不迭的趕緊改口道:“是老身糊塗失言,還望公主勿要多想。”
季子珊本想冷冷答一句‘你老人家的關心,她會如實轉告給太子的’,想了一想,季子珊最終說的是:“原來如此,我還當太夫人在埋怨,我母后和皇兄都沒把元昊當回事呢,竟叫太夫人這個外祖母擔憂至此。”
聞言,鎮國公太夫人的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圈。
她剛剛真是太大意了,若昭陽長公主把這些話傳到太后或陛下耳朵裡,那……
鎮國公太夫人愈發坐立不安,額頭微微冒汗道:“都是老身糊塗,說錯了話,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老婆子計較。”
季子珊果然不再和鎮國公太夫人多做計較,只語氣悠悠道:“元昊雖沒了親孃照顧,可他有爹有祖母有妻子,又馬上就要當父親了,他現在過的好的不得了,就不勞太夫人你多擔憂了,而且,我覺著,太夫人若是有閒功夫,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家比較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