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頓了一下,蹙起了眉頭,嶽臨澤小心的看她一眼,以為自己哪裡又惹到她了。
在他以為陶語生氣了時,她緩緩開口道:“既然那麼急,怎麼還慢悠悠的,你飯吃了嗎?”
嶽臨澤沒想到她竟是在關心自己用餐的問題,愣了一下後忙道:“無事,等我回來陪你一起吃。”
“那就是午膳了,”陶語瞪他一眼,“怪不得頭髮都白了,這麼不注意身體,就不怕自己死我前面啊。”
嶽臨澤僵了一下,垂眸抿唇道:“我頭髮又並非是因為一頓早膳才白的,哪像你,青春永駐。”
他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卻像刀子一樣紮在陶語心上,陶語瞬間便心疼了,看他興致不高的模樣,活動了一下手腕便將他手裡的白粥接了過來。
嶽臨澤不解的看向她,下一秒勺子便碰到了他的嘴上,陶語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看什麼,都多大了,還要我照顧。”
嶽臨澤的眼眶瞬間紅了,怔怔的張開嘴將粥吃了,陶語見他還算聽話,表情好看了些,開始撐著身子給他餵飯。還是一個吃一個喂,只是吃和喂的人卻調換了順序,一頓飯結束時,竟是花了小半個時辰。
等吃完飯,嶽臨澤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於是急匆匆換了衣裳後,便要將藥給陶語用上,陶語急忙道:“你先別!你讓我癱瘓了,你又走了,我上廁所怎麼辦?”
這可是個相當現實的問題,在第一個世界被拴起來時,可還留了足以去洗手間的距離,每日裡還給了洗澡換衣服的自由時間,可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讓人癱了。
嶽臨澤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陶語見狀立刻道:“我剛剛吃了不少,肯定沒那個能力全消化了,你總不能讓我拉床上,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嶽臨澤垂眸想了一下,默默點了點頭:“你說得是。”
“你知道就好。”陶語鬆了口氣,接著就看到嶽臨澤朝櫃子處走去,她伸了伸腦袋,看到他在取昨日用過的那些銀針,她眉頭皺了起來,“你又要取血?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別搞那些沒用的,還有,外面的鐘也給我拆了,我不想再聽到那些神神叨叨的聲音。”
嶽臨澤卻只站在那裡鼓搗什麼東西,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陶語見他又恢復了不配合的模樣,耐著性子道:“到底哪個無良道士騙你的,改日你把他給我叫來,我們當面對峙,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嶽臨澤總算回頭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嘆了聲氣:“你不喜歡那些符文和鐘聲?”
“對,不喜歡。”見他總算有回應了,陶語立刻道。
嶽臨澤抿了抿唇,但還是乖乖的點頭答應了:“好,今日我便將那些東西拆了。”
陶語滿意了,還未等她開口誇這人兩句,就看到他拿著幾根銀針朝自己走來了,她當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嶽臨澤已經坐到了她旁邊,將盛著幾根沾了綠色藥物的銀針的紗布放在旁邊的小桌上,溫柔有力的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有從自己手裡掙脫的機會。陶語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他:“你想幹啥!”
那麼長的銀針,一看扎著就很疼,嚇得陶語口音都出來了。嶽臨澤輕笑一聲:“不疼的,閉上眼睛,很快就過去了。”
“我過你大爺嗷……”還未罵完,一根銀針便戳進腳踝關節一大截,陶語的臉瞬間跟銀針上的藥一般綠了,雖然說起來不是很疼,但那東西給她的震懾感實在是太強,尤其是嶽臨澤在紮上之後,還拿手指彈了彈,她感覺自己骨頭縫裡都透著酸意。
而在他戳完後,陶語瞬間就覺得那條腿的力氣減少了大半,別說跑了,恐怕走路都費勁。她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認識到這位對她不放心到了什麼地步。
勸是勸不住了,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兩隻腳都紮了,接著朝自己的手腕來了,陶語急了:“手就沒必要了,我總不會用手撐著逃。”
“這麼說,你動過這個念頭?”嶽臨澤含笑問道。
陶語:“……”算了,愛咋咋,也就是半癱而已,總比全癱了強。
一連捱了四針,她徹底躺在床上不動彈後,嶽臨澤才放心離開。陶語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看了許久,最終無聊的將頭扭回來,盯著床帳上某個花紋一直看。
此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後,她才發現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是多麼珍貴的事,先前她還期待嶽臨澤早點出去做事,她好一個人鬆口氣,現在期待成真了,她才發覺一個人孤獨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