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下更不會有任何猶豫了,堅定地搖了搖頭說:“嫂嫂,不是因為別的,木大哥對我來說就是兄長,真的沒有別的。”
“安然……”陌杉總覺得夜安然說的話並不是出自真心。
“嫂嫂,”夜安然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嫌棄我這麼大年紀還嫁不出去?反正我是賴著你跟哥哥了,以後要讓九九孝敬我這個姑姑才是。”
陌杉看到夜安然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心酸,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沉默了一會兒才握著夜安然的手說:“安然,你會幸福的。”
“有哥哥嫂嫂還有九九,我已經很幸福了。”夜安然笑著說,眼眸璀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如意。
陌杉很快離開了,夜安然看著陌杉的背影微微一笑,美麗的笑容中那一絲絲的苦澀,很快就被釋然所掩蓋。
夜安然這輩子命途多舛,歷盡苦難。在冰天雪地寸草不生的幽冥城長大,離開幽冥城的時候,她的身體羸弱到了極點,隨時有可能告別這個世界,但是她的心,卻堅韌到了極點。
在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候,她沒有想過輕生;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她也會珍惜當下的一分一秒,努力讓自己活得無愧於心。她曾經在天音寺住了很久,即便那個時候她可以選擇到錦雲城的夜國皇宮中去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但是她沒有。她日復一日地念佛抄經,為那些枉死的秦家人祈禱,因為那些都是她的親人。即便到了今天,夜安然每天依舊會安靜地抄寫經書,那個時候她心中總是很平靜,並且很感恩,因為上天一直沒有奪去她的性命。
夜安然喜歡跟夜白宇和陌杉在一起,但從未主動要求他們帶她離開天音寺,因為她不想成為兄嫂的累贅。最後跟著夜白宇和陌杉離開天音寺的時候,夜安然心中也是感恩,因為她知道,她終於可以回家了,去到一個有親人的地方,不再是孤身一人。
因為陌杉,夜安然結交了朋友,過上了安逸且開心的生活,她常常告訴自己,要知足,要珍惜眼前的福分,不要去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夜安然剛剛對陌杉撒謊了,她自己知道。木蒼對夜安然來說,就像是春日裡的陽光,不耀眼,不灼熱,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暖。夜安然像每一個懷春少女一樣,也會心動,只是她在心動之時依舊在告訴自己,要冷靜理智,不要有太多幻想。
夜安然對陌杉說她不喜歡木蒼,但是她知道她是喜歡的,她喜歡跟木蒼坐在一起,即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心中就會生出歡喜……
可是那又如何呢?夜安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她並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更沒有可能做一個真正的母親,而這些,對一個男人來說都很重要。而今,夜安然心中對木蒼那一點點的心動也被她刻意封存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身體,最重要的是,木蒼有婚約在身。
夜安然這輩子追求的是無愧於心,她懂得一個道理,人無信則不立。既然木蒼有婚約在身,夜安然就不允許自己對木蒼有任何幻想,這對白小姐來說不公平。
“安然。”
木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夜安然有些錯愕地看了過去,就看到木蒼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她。
“木大哥。”夜安然笑容清淺,一如從前。
“我……”木蒼看到夜安然的笑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說,“我不知道跟白小姐有婚約。”
夜安然微微一笑:“這是喜事。”
木蒼看著夜安然說:“可是我喜歡的是你。”
夜安然垂眸掩去自己眼中的慌亂,再抬頭的時候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木大哥,你有婚約在身,你應該喜歡白小姐。”
木蒼彷彿沒聽到夜安然在說什麼,定定地看著夜安然問:“你喜歡我嗎?”
夜安然看著木蒼搖頭,說了一個字:“不。”
木蒼神色有些受傷:“安然,你真的一點兒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夜安然低頭去整理自己的衣袖:“木大哥,你不能喜歡我,這對白小姐不公平。”
木蒼沉默,兩人明明相距很近,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過了許久,木蒼深深地看了夜安然一眼,聲音低沉地說:“這對我……公平嗎?”
夜安然猛然抬頭,就看到了木蒼轉身離去的背影,她原本覺得自己做得並沒有錯,可是這會兒卻開始懷疑了……是啊,這樣對木蒼來說,公平嗎……
一滴眼淚從夜安然眼角滑落,她神色有些黯然地坐在那裡,突然不知道自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