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上來好不好?”寧皓把被子拉開一條縫,想要讓寧清揚上來陪他躺著。
寧清揚脫了鞋,上床把寧皓抱在了懷中,寧皓趴在寧清揚寬厚的胸膛上面說:“爹爹,我給你唱一首歌吧。”
“皓兒什麼學會唱歌了?”寧清揚問道。
“是小蝴蝶姑姑教我的,很好聽的。”寧皓笑眯眯地說。有一段時間他住在陌將軍府,有時候明蝶會帶著女兒過去玩兒,孩子們都很喜歡聽明蝶彈琴,明蝶經常給孩子們彈琴聽,但是卻只唱過一首曲子,她也就只會那麼一首。
寧皓很喜歡明蝶唱的那首曲子,還認真地跟著明蝶學了,回去唱給穆紫煙聽的時候,穆紫煙很高興,所以寧皓覺得如果爹爹聽了也會很高興的,因為舅舅舅母和孃親都誇他唱得很好聽。但是寧皓不知道的是,穆紫煙後來哭了很久,只是沒有讓他看到……
“好。”寧清揚微微一笑。
寧皓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開口唱了起來。孩童純真清脆的聲音在石室裡面響起,寧皓還沒有唱完,寧清揚眼角就溼潤了……
花好月圓……竟然是花好月圓……寧清揚聽過這首曲子,可是心中從來沒有如此震動的感覺。他好想抽自己幾巴掌,好想砍自己幾刀,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愚不可及的蠢貨……
“爹爹,我唱完了,好聽嗎?”寧皓仰頭看著寧清揚,寧清揚伸手把寧皓的頭按在了自己懷中,流著淚,聲音平靜地說:“很好聽。”
“爹爹,杉杉姑姑說等九九弟弟的生日過了之後,小妹妹就要來了。”寧皓聲音有些可惜地說,“我本來還跟九九弟弟說我要第一個看到小妹妹,然後我們打架了,九九弟弟贏了,我是哥哥,我不跟他爭,等見到小妹妹,我會對她很好的。”
小妹妹……寧清揚知道寧皓說的是陌杉肚子裡未出生的女兒。算算時間,恐怕過些天就要出生了,而他們在陌杉生孩子之前平安回去的可能性,根本就沒有……
而寧清揚想起,寧皓之前有一段時間,非常希望自己有一個妹妹,因為他很羨慕木朗和木清……寧清揚問自己,他那會兒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些日子足夠寧清揚看清楚自己的心,青梅竹馬並且對他一往情深的師妹,和從小就沒有見過面,見到的時候還是個“男人”的表妹,他究竟喜歡的是誰……誠然,寧清揚為陌杉心動過,被陌杉吸引過,可是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一件事,在遇到陌杉之前,他已經想過要娶穆紫煙為妻了。他對穆紫煙的感情,從小到大朝夕相對的感情,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嗎?答案是否定的……
冷家小姐在寧清揚面前汙衊穆紫煙清白的時候,寧清揚根本一個字都不相信,而且直接出手把那個女人給殺了……在孫珍香設計想要汙衊穆紫煙的時候,寧清揚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懷疑穆紫煙,而是要保護穆紫煙,然後他親手把孫珍香給掐死了……
寧清揚對穆紫煙的信任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他們之間有深厚的感情作為基礎。寧清揚在離開錦雲城之後,痛苦得無法安眠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不是陌杉,而是穆紫煙……他多麼希望回到剛成親的時候,他一定會好好對待穆紫煙,他怎麼可能真的無法接受跟穆紫煙在一起呢?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一起做過很多很多的事情,一起看過很多很多的風景……
很多寧清揚以為早已經遺忘的事情,這些日子卻越發清晰了起來。從小到大,他身邊除了自己的妹妹寧汐月以外,最親近的人就是穆紫煙了。穆紫煙第一次去寧國皇宮的時候,寧清揚牽著她的手在皇宮裡面各處介紹,還讓穆紫煙住在寧汐月的宮殿裡,房間裡的很多東西都是寧清揚從自己的房間裡拿過去的,因為他說要讓師妹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穆紫煙說她走累了,寧清揚就把她背了起來。他揹著穆紫煙一起去皇宮御花園裡看小魚,還要帶著穆紫煙爬到房頂上去看日出,因為穆紫菸害怕高,寧清揚一直抱著她……
後來他們漸漸長大,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但是寧清揚住在名醫山莊的時候,幾乎每頓飯都是跟穆紫煙一起吃的,他習慣性地在吃飯的時間去穆紫煙的落梅院,而不用他說,穆紫煙會把他喜歡吃的東西都準備好。
寧清揚最喜歡喝的一種湯,穆紫煙從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學,學了很久,覺得做得很好了之後才拿給寧清揚喝,之後寧清揚再沒有喝過別人做的……
原本名醫山莊落梅院裡的小秋千,從小就是寧清揚推著穆紫煙一起玩兒。原本寧國皇宮太子殿中也有一架鞦韆,是寧清揚吩咐太監專門搭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