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八姑也跪下了。
“大老爺明鑑,這兩個丫頭確實是我家逃走的丫鬟,我這裡有她們的賣身契。”八姑說著,從懷裡掏出了兩張發黃的紙。
陳大人身邊的那名男子上前接過。呈給了陳大人。
細細看了,果然是顧小娥、顧小錦的賣身契。
“此事本官已聽沈家大郎詳細地說了此事的經過。可憐兩個丫頭年歲尚小便成遺孤,流浪在外已是可憐,卻還遭到你這等歹人的邪心惡念,騙至家中賣身為奴。現如今又遭你等殘害,竟想逼良為娼,將其賣入青樓。可見你等的黑心腸。今日,本官為她們贖身,這裡是二十兩銀票,八姑,你可拿去,即日起,這兩個丫頭就是自由身。是陸家的女兒,你不得再起壞心!”陳大人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二十兩的銀票,由身邊的男子交給了八姑。
八姑哆哆嗦嗦地接過,伏在地上吭都不敢吭一聲。
“這位大人,八姑可是說這兩個丫頭的贖身費要一千兩哩。”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出聲。
八姑打了個顫,顫聲說道:“民婦不敢,民婦不敢。”
“啥不敢啊,你剛剛還說要一千兩,這可是大夥兒都聽見的。”人群中又人附和。
八姑又怕又惱。微微抬頭看了,見到了村長賊笑的臉,頓時心裡頭明白是這老頭使得壞,暗示村裡人給她下不了臺呢。
“一千兩?”陳大人眯起了眼,打量著跪在面前的八姑,冷笑道:“看來,彩花樓的生意相當不錯,買兩個丫頭竟然捨得花一千兩。如此。本官豈不是傾家蕩產都為她們贖不了身了?”
吳媽媽此時真想抽八姑個大嘴巴子,她什麼時候說過拿一千兩買這兩個丫頭了。當初她只不過是說用這兩個丫頭抵了賭坊的債,而這債頂多不過十多兩的銀子。
這八姑獅子大張口,可真是害人害己。
“陳大人明鑑。民婦可從沒開過一千兩的價,當初只是答應拿這兩個丫頭抵八姑男人的賭債,頂多也就十多兩,哪來得一千兩。這一千兩之事,民婦可是毫不知情。”吳媽媽又將自己脫了關係。
八姑越聽越怕,原先她囂張可都是仗著吳媽媽的勢,這些日子她在彩花樓洗衣服,打聽出了這吳媽媽竟是蘇州北城縣知縣吳勁松的遠方親戚,彩花樓的崛起也是在吳勁松來當知縣以後的事,所以可以說這些年彩花樓之所以能夠繁盛不衰,正是得了吳知縣的支援。所以,今日八姑才會如此張狂,自認為是為吳媽媽辦事,縣城府衙根本不會管。卻沒想,也不知你哪裡來得大官,竟到了這鄉間,還管上了這事,這讓她只感嘆自己運氣太差。她卻不曾知道這大官是沈郎中請來的,而沈郎中就是剛剛打她的婆娘的夫君。
“大人饒命,民婦也是想帶這兩個丫頭回去,隨口胡謅的,並不是真要這一千兩。”八姑邊磕頭邊努力解釋著。
“大人,您要為民婦做主,為烏雀村做主啊!”就在八姑磕頭求饒時,沈家娘子抱著依土跌跌撞撞地擠進人群,跪在陳大人面前,依水拉著她的衣角,低著頭默默哭著。
沈郎中剛剛跟著陳大人,由於人多,並沒有發現自家娘子和孩子,這會子見到,心猛地就沉了下去。依土這是怎麼了?
顧不上禮數,越過陳大人,沈郎中就把孩子抱進懷裡,在他身上臉上摸著,一時間竟忘了如何診治,只覺得看到兒子這慘樣,心都碎了。
“土兒這是怎麼了?娘子,土兒是怎麼了?”沈郎中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他可就依土一個兒子,雖然平日裡管教甚嚴,但不代表他不愛這個孩子,相反地,依土、依水這雙兒女是他的命根子,他可是從骨子疼愛這兩孩子。關心則亂,所以這會子,縱然他醫術再高明,也是方寸大亂。
“大哥,你冷靜些,讓我瞧瞧土兒。”一直立在陳大人身邊的男子忽然上前,安撫著沈郎中。
沈郎中這才慢慢平靜下來,將土兒抱平讓這名男子檢視。
陳大人此時也沒有多問,而是關切地走上前去彎腰檢視。
“二叔,土兒咋樣了?”沈家娘子這時候也冷靜下來,此時最重要的就是為依土診治,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沈家二郎為依土診了脈,表情有些凝重,他先是安慰了沈家娘子幾句,然後對陳大人和自己的兄長說道:“陳大人、大哥,土兒受了外力震盪,氣血翻騰,導致了昏迷,臉上的傷是外傷,至於有沒有內傷或傷了筋骨,還要細細檢視才可知曉。”
沈郎中是自己是學醫的,冷靜下來便馬上想到了問題的關鍵。臉上的腫脹看著嚇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