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完這些,馬車便帶著兩人去了朱府。小錦還書信一封於朱夫人,說這兩個丫頭是朱老爺過年時給的年禮。現在年已過,就還給朱府。
過了兩天,小錦派人一打聽,這阿珍、阿芬已經被賣掉了。
小錦摸著腕子上的銀鐲子,上面雕刻的花紋不多見,戴了這麼久,倒沒戴黑了。
朱府現在是多事之秋,朱夫人正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如何是好,阿珍、阿芬回去,朱夫人這才知道了朱老爺過年挑丫鬟去做什麼。隨即就能問出朱老爺那天到底幹了什麼,她能不氣得把阿珍、阿芬給賣了嗎?
算著日子,再過一段日子,就該育蚌苗了吧。不知道小娥和鳳槃在那邊忙的怎麼樣了。
正想著事,就見門邊跨進一隻腳。穿著黑絨尖頭布鞋,上頭是一片月白色的袍角。
不一會兒,整個人便都進了屋。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呢。”小錦從第一眼就知道是依土來了,那鞋子的做工,袍角的縫邊都是小錦熟悉的桂蘭嬸手藝。
“我只是最近比較忙。”依土低著聲囁嚅了一句。他哪會一輩子不來,回去沒幾天就想著來見小錦了,只是一方面是確實忙。另一方面卻是放不下面子。
“那今個怎麼有空過來了?”小錦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先服了軟,也不再挑事,柔聲慢調的問。
難得小錦能拿這種口氣與他說話,依土的眼睛閃著亮光,坐到小錦身邊道:“我是去病患家。路過這,就過來看看。”
“假公濟私呀。”小錦取笑道。
“哪有,我已經診斷好了,這是在回去的路上。”依土可不準別人質疑他的職業操守。
“嗯,嗯。小神醫可最敬業了。今個春梅嬸燉了一鍋的紅豆薏米羹,你要嗎?”小錦問。
“要,要,我正餓了呢。”依土喜笑顏愛。
小錦揚唇而笑,喚春梅嬸給端了一碗來,春梅見是沈家少爺,心裡頭親暱,又私自做主端了兩碟子的點心。
小錦看了,笑道:“春梅嬸還真是拿你當自家少爺供著呢。這倒顯得你就是來蹭吃的的。”
依土邊吃邊說道:“主要還是來看看你,吃的嘛也要蹭。”
小錦呵呵呵笑了,這人不高興了就跳腳摔門,高興了就賣乖耍賴,怎麼就一點沒得到沈郎中沉穩的真傳。
吃飽喝足,依土照例要和小錦說說那些個府裡的八卦。
“祖父已經去了雲山寺。寺廟西邊有了小院,住持就安排祖父住在了那裡。”依土先說了沈老爺的事。年中就提過這沈老爺年後要去雲山寺,果然是說去就去了。
沈郎中當了家,桂蘭嬸主持中公,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吧。
想想此事也是天意,桂蘭嬸嫁給那個爛賭鬼的時候應該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我爹已經開始為碧雪謀劃親事了。”依土繼續道。
“餘家退親了?碧雪不是還在孝期嗎?”小錦問。
“嗯,餘家年後來了信,囉囉嗦嗦的說了一通,但歸根結底就一句話,退親了。彩禮什麼的都退了。”依土鬆了口氣。
小錦卻覺得大概是沈老爺將餘公子的事暗示給了餘老爺吧,不然以餘家的聲望怎麼可能會在人家姑娘家孝期內做出退親的舉動,餘家心裡有愧,這才無奈退親吧。
想想,沈老爺對碧雪還真是好,寧可毀了兩家多年構築的關係,也要將碧雪救出苦海。
“碧雪還在孝期,但爹說此事得早些去辦,雖不能和人家定親,但至少要通個氣,不然等碧雪過了孝期,那是真找不到好的了。”依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沈郎中,不,是現在的沈老爺的考慮也不是沒道理,等碧雪守完了孝,已經是二十的老姑娘了,一般的人家誰還會要她?到時候不是續絃就是家世太低,這對沈老爺來說都是辜負了沈老太爺的託付。
所以,趕早謀劃起來也好。
“沈叔可有看好的了?”小錦問。
依土道:“暫時還沒有,只是把蘇州有些名望的大家公子給羅列了出來,一個個的分析。”
“恩,順便的也給碧雲和依水看看。”小錦隨口說道。
“對了,鳳槃大哥和小娥姐呢?”依土進來那麼久似乎沒見著二人,這才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倒是這會子才發現他們不在啊?一進門就知道吃。”小錦笑道。
“我以為鳳槃大哥多在作坊房內,小娥姐又多在家中,進店時就沒多問。”依土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