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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鈴不解道,“盤子哥哥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剛才那個是你外公嗎,他挺好的呀,還讓人給我打熱水洗手。”
盤子氣道,“看,沈來寶,她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靠近我家,我再說一次,不要靠近我家。”
沈來寶真想把他踹進雪裡冷靜一下,都說了不要吼,還吼,他是被獅子附體了嗎。
花鈴擰眉看他,不理解他為什麼把家當刺蝟,不許人靠近。她就是去給他撿了一把青蔥,他怎麼就吼自己了。她朝他面前伸了伸手,差點沒被盤子開啟,“做什麼?”
“蔥的味道,我是幫你家撿蔥送進去才見到你外公的,如果不是我,你中午吃飯湯麵上就沒蔥花了。”
“……”
他說得這麼嚴肅,她還閒扯午飯,盤子差點沒被她氣死。
沈來寶對他說道,“說道理,總比你瞎著急有用。”他摸摸花鈴的腦袋,溫聲,“走,小花,我給你邊走邊解釋。”
花鈴輕輕點了點頭,又看了盤子一眼,“盤子哥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這樣解釋,我是不在意,可別人會被你嚇著的。”
盤子冷哼,“別人我還不稀罕告訴他。”
沈來寶步子微頓,瞅了瞅盤子。小花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麼快就讓警戒心極強的盤子放下了戒備。
他轉念一想,盤子既然知道潘家的接近可能會讓他們有不可預計的後果,那為什麼還主動要和他們玩鬧?盤子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從巷子離開時,他又往潘家大門看去。兩扇朱門大開,門上獸首銜環,此時看來,過於陰暗,踏步而入,似入昏暗深淵。
快入夜,街道商鋪的燈還未亮起,南風小巷十餘戶人家門前已點華燈,比外面的街道更明亮,但卻更安靜些。
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去潘家赴宴,因此巷子裡唯有潘家的煙囪有煙火緩飄,散入晦暗天穹中,如有人在灰色宣紙上,潑了白。
沒忘記今日要去潘家赴宴的花續早早從外面回來,進了家門見妹妹已經在大堂上扔石子玩,卻不見花朗,問道,“鈴鈴,你二哥呢?”
花鈴說道,“二哥不舒服,還在房裡躺著呢。”
花續一聽就去看弟弟,明明早上還生龍活虎的,現在都不能去潘家了,定是病了。
他到了花朗的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裡頭卻突然有人暴躁應聲,“我說了我不去!別來煩我。”
聲音中氣十足,哪裡像是病了,簡直還能打死一隻老虎。花續說道,“是我。”
裡面默然片刻,這才有人來開門。花朗問道,“大哥來做什麼?”
“鈴鈴說你不舒服,我來看看。”花續打量他一眼,“看來你是心裡不舒服,怎麼了?”
花朗見他情緒毫無波瀾還有此一問,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今晚赴的是誰的宴,“哥,對面潘家,你知道是哪個姓潘的嗎?”
“誰?”
“潘巖!”
饒是花續也不由一愣,“左相潘巖?他怎麼會來明州定居?”
花朗厭惡道,“我也不知道,哥,別去赴宴了,噁心。”
花續負手而立,本就比同齡人高許多,比弟弟更要高上不少,他背光而站,花朗就更看不清他的臉色了,只是他應該跟自己一樣義憤填膺,然後一起罷食吧。
“我去,你也要去。”
花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哥你說什麼?你要去吃潘家的東西?那可是血饅頭!”
花續面色淡淡,“你不去,你會得到什麼?”不等他答話,他已說道,“什麼都沒有。你以為不吃他的東西是骨氣,可你這樣得罪了他,不單單是你的事,還會連累爹孃,連累整個花家。”
花朗一愣,“我沒有……”
“對,你覺得沒有,可是你也知道潘巖性格乖戾多猜疑,一旦要除去異己者,便是斬草除根。鐵家和趙家的事,還有更多忠臣的事,你忘了嗎?”
兄長的話字字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花朗寧可自己死十次也不要家人被傷害半分,可是兄長說的話是對的,以潘巖的性格,他如果屢屢違背潘巖,與之作對,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花家。
他不是懼怕生死,只是害怕牽連家人。
花續見他已被說動,俯身輕拍這弟弟的肩頭,低聲,“以退為進,並不是讓你認輸,這也是一種策略,你不用執拗在讓步這件事上。待他日你能護住花家,你想如何,兄長都不會阻攔你。”
花朗頓悟,苦思一番,終於是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