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不許我去找你,現在他終於遭天譴了!”
說完,她便朗聲大笑起來。
秦琴睜大了眼,伸手抓住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朝她腦袋砸去。
幾日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讓秦琴手裡沒了氣力,石頭竟砸歪了,敲在了秦母的肩頭上。
秦母吃痛跳了起來,大罵,“你個逆子!竟然要殺你娘,你跟花續一樣,會遭報應的!”
秦琴也站了起來,嘶聲道,“對,我會遭報應的,我已經遭報應了!從你的肚子裡出來,就是天大的報應!當初在孃胎的時候,我就該咬舌自盡,殺了自己,疼死你!”
秦母沒見過她發瘋的模樣,一時退步。秦琴喉嚨都快撕裂了,“我不殺你,你這種人,死了才是解脫,我讓你活著,就這麼活一輩子吧!”
秦母愣神,怒罵,“我死也要纏著你!”
秦琴忽然笑了笑,沒有搭理她,轉身就跑了。跑得踉踉蹌蹌,背後還有母親怨毒的咒罵聲。
她一直跑,跑出郊外,便看見一條大河流。
那河流常年湍急,又深不見底,秦琴一路跑來,只覺周身寒冷。她跪在岸邊,埋首掌中,幾乎哭出血淚來。
那血淚將她手中的東西浸得溼潤,若掌為河,那她掌心上的核桃船,似乎也能行船了。
那是一個很完整的核桃船,跟她前世看見的一模一樣。
這是她在收拾花續遺物時看見的。
秦琴將核桃船緊緊握在手中,全身都在發抖。
一步錯,步步錯,等她想回頭時,卻又錯了。
如果她不答應陪他回衙門,那就算路上碰到了山賊,以他的身手,也能逃命的。
可是他沒有走,一直擋在馬車外,殺得山賊生畏,最終逃走。可是他也身受重傷,等她去找了草藥回來,他卻已經死了。
秦琴仍緊握著那核桃船,老天是否會再次憐憫,讓她再重來一世。
若有,那一世,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她只想救花續,哪怕是用她的命來換他的命,她也願意。
可是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留下的,唯有無盡的悔恨。
傍晚歸來的漁夫撐船而過,見岸上有個白衣姑娘跪在地上,卻不知在做什麼。心覺不安,正要過去,就見她縱身跳入河中,身影瞬間被淹沒。他大驚,急忙跳水去救。這河無物可抓,不會泅水的人幾乎是必死無疑。
可是河流湍急,等他泅水過去,那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
唯有依舊流得急切的河水,一望不知盡頭。映著悠悠夕陽,霞光滿鋪,似乎終於有了些許暖意。
第101章 盤子二嫂
春雨綿綿,淅淅瀝瀝地從蒼穹灑落,在灰色瓦片上凝聚成珠,結簾滾落。花朗回到家時,明州並沒有什麼變化,南風小巷也一如既往。只是家門前多了幾匹白布纏裹,大大的“奠”字燈籠懸掛門口兩側,看得心中悲涼。
大門未關,他剛踏入裡面,就有守門下人來瞧,一見是他,神情一震,頓染巨大苦澀,“少爺……”
不過去了一個冬季,可花朗的膚色比起之前來更加黝黑,褪去了一些稚氣,眼底神色也不同往日,更多兩分堅毅。他輕輕點了點頭,“我爹孃呢?”
“在房裡頭。”
花朗快速往那走去,家中本就少人,如今好似更加安靜,靜得讓人陌生。
走進院子,花朗足下沉重,到了爹孃房門前,他雙膝著地,伏地叩頭,“爹,娘,孩兒回來了。”
花鈴是傍晚才知道二哥回來了,她一連十天沒怎麼睡過好覺,好不容易躺下,沈來寶也不忍叫她。
這會醒來,得知二哥歸家,就要下地去見他。沈來寶將她攔住,她才想起她還沒有梳洗。她跑到鏡子前,只覺自己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我去讓葛嬤嬤進來給你梳妝。”
花鈴略覺疲累,“你先去見我二哥吧,我很快就過去。”
今天去過一回的沈來寶並沒有看見花朗,如今花家氣氛沉鬱,花朗剛回家,要處理的事很多。所以沒有見上,這會過去,約莫是忙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更擔心花鈴,一步都不想離開,一直陪著,怕她一個人時更難過。
花鈴又唸了他一遍,讓他過去,“二哥處事向來不穩妥,我怕他忙不過來,你過去幫幫忙也好。”
沈來寶想了想也對,摸摸她的發說道,“等會讓嬤嬤陪你。”
“嗯。”花鈴應聲,等他出去,葛嬤嬤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