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道:“我妹妹不過說了句實話而已,怎麼跟規矩扯上關係了?難道你所謂的規矩是隻想聽假話麼?”
“你!”弘皙被弘暉噎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反駁。
這畢竟不是在毓慶宮,弘皙運了下氣,還是忍住了,笑道:“我不過是句玩笑話,你又何必當真。”
弘暉冷笑了一下,懶得搭理。他知道,弘皙今兒就是來看他笑話的。或者說,是想看看他傷得到底有多重,可以在家歇多久。這會四爺和太子都不在,他也就沒必要裝笑臉了。
好容易等到太子和四爺從書房出來,弘暉和弘皙同時都笑了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多謝二哥和弘皙侄兒來看弘暉。”四爺還笑著道謝。
弘暉讓小魏子把他扶起來,躬身道:“侄兒有傷在身,不便送二伯,還望二伯見諒。”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復。”太子笑道。
四爺把太子和弘皙一直送到了府門口才又回了前院。
“弘皙踢你那腳是怎麼回事?”四爺問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跟你額娘?”
弘暉這次卻沒認錯,反倒看著四爺道:“阿瑪不是說過,有些事,我可以選擇不告訴你們麼?”
四爺沒想到弘暉會反將一軍,怔了一下,才道:“那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阿瑪相信我能處理好麼?”弘暉神色認真的道。
四爺突然就想起了弘暉當年剛去上書房被弘皙打了奴才的事。這兩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和平相處過。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再沒聽說弘暉在上書房出什麼事。可這兩人的明爭暗鬥怕是從未停止過吧。
盯著弘暉看了有一會,四爺最終是點了點頭,道:“好!阿瑪相信你!”
弘暉一下就笑了起來,高興的道:“謝謝阿瑪!”
“但是!”四爺又道:“你要給我保證,不許再讓自己受傷!”
“是!兒子保證!”弘暉忙道。
四爺這才笑了起來。孩子,真的是長大了。
等到三月過去,弘暉的腳傷也終於好了,又開始了每日進宮上學的生活。
蘭慧傷感過一回弘暉的長大,也沒再難過。每一個孩子都會有這個過程。將來等到弘暉娶妻,她大概還會再難過一次。這是做額孃的必經之路。等到孩子們一個個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大概才能徹底的放手吧。
四月,本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南方多地卻突降暴雨,而且連續多少天不停,弄得災害連連。整個朝廷都忙了起來。
有的地方是山體滑坡、泥石流,造成很多道路損毀,百姓的房屋被掩埋。有的地方則是成了水患,淹了農田。
康熙連著下旨,讓受災的當地官員及時賑災和安撫百姓。
蘭慧看著屋外的豔陽天,心下嘆氣。國家大了就是這樣,很少有風調雨順的時候。不是北方乾旱,就是南方洪澇,總有地方受災。管理這麼大個國家,要操的心真是不少。
這兩年,康熙已經明顯看著老了。保養的再好,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兩鬢也隱隱有了白髮。聽四爺說,他的眼睛也不大好了,批奏摺的時候都是眯著眼拿的遠遠的。蘭慧知道這是老花眼的症狀,可惜這個時空沒有老花鏡。據說他的右手也不太好,字寫多了就會手抖。
這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個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正在慢慢的老去。
三十多歲的太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蘭慧不明白康熙為何不在此時傳位。他自己可以安心的養老,年輕的太子也可以給這個國家注入新的活力!
有次她還跟四爺說起這個話題。記得當時四爺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光,然後輕笑道:“擁有過至高無上權利的人,哪裡會輕易的捨棄呢?”
“權利比快樂自在的生活更重要麼?”記得她當時這麼問。現在想想,也挺天真的。對於熱衷權利的人來說,那就是他的快樂!
每個人對快樂的定義都不一樣。她追求閒適安逸的生活,可有的人追求的卻是揚名立萬、流芳百世。
聽蘇培盛回來說,四爺今晚睡在戶部,蘭慧一點沒覺得稀奇。讓秋月給收拾了幾套四爺的換洗衣服,又讓廚房準備了不少吃的,讓蘇培盛一併帶了去。
“不許爺熬夜!”臨了,蘭慧叮囑了一句。
蘇培盛應了就匆匆走了。蘭慧嘆了口氣,心知自己這句也是白囑咐的。蘇培盛哪裡能管得住他。只能是每日兩頓膳食從府裡送過去,再把各種補湯燉了讓他喝,免得他熬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