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帶到他眼前。那一次,她帶著自個兒的弟弟妹妹砸了同張元寶歡好的寡婦家,她也氣了一個月,最終,還是爹爹杜老漢出面,將她們兩勸和了。
一次如此,兩次如此,次次,她都帶了人去將張元寶拿回來。她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不將此事聲張。可誰曾想,張元寶竟將念頭動到了她繼母的身上。儘管她這個繼母,其實同張元寶是同歲的。
從前,旁人總是羨慕她,因為她嫁給了這個村子裡最有學問的人。
如今,所有的羨慕都化作了浮雲。昨日的繾綣恩愛變作今日最大的笑話。
她的夫君同她的繼母,一同氣死了她親爹,如今,還一同籌謀著害死她。
床上的春…宮…戲已經漸漸進入了高…潮。
“元寶兒,我的心肝兒,你快……快一些……”張秋花側向杜秋娘的臉上已經是一團暈紅,眼神迷離,便是杜秋娘的心都不由動了一動,而她身上的男人,也全然化在溫柔鄉里,如今正奮力耕耘。
兩人全然將杜秋娘當作了空氣。
杜秋娘的手動了一動,眼角卻暼到碧紗廚的牆角。
那裡放著一把剪子。
新婚之時,張元寶也是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的。當日他總要去城裡趕考,留她一人在家,當時,他便特意買了許久剪子,放在屋子裡的各個角落。
“秋娘如此美貌,一人在家中我甚不放心,放置些剪子,若有歹人起了歹念,你便用這剪子去刺他。”當日,紅燭之下,張元寶挑了她的下巴,眼裡淨是憐惜疼愛。
時日久了,他也忘了。
杜秋娘無聲地笑了,當日她說什麼?唔,若無歹人,我便拿著剪子閹了待我不好的負心漢。
每次,她抓著張元寶在外偷…情時,她就躲在這碧紗廚裡,望著這剪子發呆。
天不亡我啊……杜秋娘反手剪去縛住自己手的身子,依是反抓著手,定神看床上的兩人。
“十娘,我的寶貝兒,你那真是教人銷魂,給我……”床上的男人已經加快了節奏,嘴裡哼哼唧唧地說著些話,女人緊緊抓著男人的胳膊,似是承受不住一般,終是“唉”一聲,兩人化作一灘水。
“張元寶。”杜秋娘低聲喚道。
剛剛運動完畢的男人女人吃了一驚,杜秋娘的聲音何時就在身邊?
兩人同時抬頭去看,眼前卻是白光一閃。
“啊……”男人痛苦的尖叫,已經隨之而來女人驚懼出魂的尖叫之聲遠遠飄蕩在安平村上方。
大年初一的中午,突然轟轟隆隆下起磅礴大雨來,
整個安平村都驚動了。
村長打著鑼鼓召喚來安平村所有的村民到了張元寶的屋子前,可誰也沒敢往前一步。
磅礴大雨中,從張元寶的屋子裡,慢慢騰騰走出來個渾身是血的血人,她長髮披肩而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眼睛裡卻蹭亮地出奇,裡頭像是冒著火,讓人看了不由從心底裡驚懼,驚懼過後,卻帶著一點點的疼惜。
安平村曾經最美的村花杜秋娘,如今像是從人間煉獄走出來的修羅。她身上血被大雨一衝,漸漸在地上漾開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怵目驚心。
半晌後,村長大著膽子繞過杜秋娘,走到屋子裡。床上的男女一…絲…不…掛,保持著交合的姿勢,只是倆個人的臉上全是驚惶,時間像是定格在那個驚慌的片刻,二人俱是被利器割了喉嚨,那血,沿著床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安平村多年太平,饒是村長,一時間也接受不住這樣強烈的視覺衝擊,一時間,竟是忍不住嘔吐。待回過神,他已經衝出了屋子,顫顫巍巍地道:“殺……殺人了……”
爹,我替你報仇了。
安靜的杜秋娘突然咧嘴一笑,轟然倒下……
2 重生
建元三十年六月初八,安平村。
“哭,你就知道哭!”杜老漢壓低了怒氣,望著床上陷入昏迷的杜秋娘,既是心疼又擔憂地罵著自家的小兒子杜銀寶,“你大姐同你說說過多少次,河邊不能去,不能去!你總是不聽!今日若不是你大姐,被水鬼抓去的人就是你!你個催命鬼!”
杜老漢操起床邊的笤帚就要往杜銀寶身上招呼,杜若梅忙上前攔住杜老漢,哭道:“爹,你別嚷嚷,你這會就是打死了銀寶,咱大姐也回不來。咱還是想法子問問大姐這到底是怎麼了吧?”
“你大姐若是沒了,銀寶我也不要了!”杜老漢狠狠地丟下笤帚,蹲在一旁悶著頭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