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子一僵,而後繼續理著曬在韁繩上的被單,兀自一人嘆道:“竟是又幻想了,我這個地方,皇上他豈會來?”
承德帝步子一僵,衛氏出生高貴,又是他的原配妻子,順理成章當上皇后之後,更是心高氣傲,不如萬貴妃體貼入微。
她在承德帝面前也不曾示弱服軟過。
承德帝是一代帝王,如何會放下身段去哄一介婦人,久而久之,愈是情義冷淡,加之有關衛氏殘害皇嗣一事更是觸了承德帝的逆鱗,這才導致了後來的衛家覆滅與幽禁冷宮。
衛氏的身段消瘦,十幾載未見故人,承德帝突然覺得衛氏並沒有那麼討人厭了。
片刻怔然之後,承德帝清了嗓子喊了一聲,“錦棠。”
這聲音沙啞,雖然已經蒼老了,但衛氏依舊聽出了誰的聲音。
她身子微滯,似乎很驚訝,但也只是側過了半張臉,看著承德帝已然老去的臉,衛氏彷彿半晌沒有認出人來,好片刻之後才啞聲道:“原來是皇上,臣妾這裡晦氣,皇上還是走吧。”
她面容清冷,像是看破千萬紅塵之後的覺悟,對承德帝的到來非但沒有絲毫的欣喜,也沒有哭訴埋怨半句,她一身夏日白衫,舒雅清淡到了骨子裡,像秋日山巔的小菊,又像是雨後沉寂的夏荷,讓人一見,只覺內心不由自主的平靜了下來。
承德帝微怔,話語塞在了嗓子口,突然無從說起。
數年夫妻,衛氏太瞭解承德帝的為人了,他不就是喜歡與世無爭的女子麼?
那好,她便呈現給他看。
衛氏朝著承德帝盈盈一福,“妾身汙穢之身,皇上若是不離開,那妾身就先行迴避了。”
她面容清淡,優雅轉身離開。
卻就在邁入屋子的那一瞬,臉上的舒雅瞬間被陰狠與憤恨所取代。
那些欠了她的人。。。。。。她將一個個報復到底!
承德帝欲言又止,在滿是葳蕤草木的庭院中站了片刻,這才離開了。
回去之後,承德帝反覆思量,終於道:“汪泗,你說朕當年是不是真的錯了?”
汪泗猶豫了稍許,這才道:“皇上,勘宗司已經開始徹查,若想知道答案,大約用不著多久了。”
承德帝深吸了一口氣,眼前浮現了衛氏清瘦窈窕的身影,還有她那張寡淡淑雅的臉,看慣了粉脂美人,倒也覺得衛氏極其順眼。
***
宋悠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她睡得太沉了,昨天夜裡不知道幾時從浴桶裡出來的,直至此刻,渾身上下還是痠痛不已。
不過。。。。。。她倒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中,在夢中她眼前看見承德帝持劍從背後捅了蕭靖。
不管這個夢是不是真的,她都得提醒蕭靖一下。
宋悠正思量著事情,卻就在起身時,身上的絲滑錦衾順著她的肩頭滑落,透出白雪盛梅的絕豔美景。她感覺到一陣沁涼,遂低頭一看,就見自己身。無。寸。縷,僅一件陌生的綠色小衣也不是她自己的。
宋悠,“。。。。。。!!!”
宋悠在屋內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束胸的繃帶,男裝倒是還在。
這肯定是蕭靖的手筆。
她胸脯豐腴,生過七寶之後,一年比一年翹。挺,若是就這樣出去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這時,婢女推門而入,見宋悠已經醒來,婢女隔著一方屏風,道:“衛公子,王爺吩咐過了,若是您醒來了,讓您。。。。讓您換上女裝,王爺一會要帶您入宮。”
說著,另一婢女便遞了女子所穿的衣裳過去。
宋悠隨意瞄了一眼,被那件豔紅的小衣給羞紅了臉,除卻顏色過於明豔之外,那上面左右兩邊還繡有兩朵十分可疑的荷花花苞。
宋悠,“。。。。。。”
***
而這廂,驍王府庭院內正熱鬧著,裴冷命人從外面搬了不少東西回府,闢如首飾衣裳之類的東西,還有各種小玩意,如小□□等物。
花蓮正要上前檢視,裴冷忙道:“別亂動!這些都是王爺心肝嬌嬌的東西!”
花蓮不解,“誰是王爺心肝嬌嬌?”他來王府有陣子了,怎麼沒聽說過王爺還有心肝嬌嬌?
裴冷違心道:“。。。。。還能是誰?是七寶小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七寶:我說嘛,只有我才是爹爹的小嬌嬌!
蕭靖:一邊玩去!
眾人:全天下都在忙事業,只有反派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