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這種場合,趙逸也在場,今日名義上是冀侯留下陳家兄妹的單獨吃茶,實則就是趙逸與陳茵相看。
今天是女孩兒的洗三禮,趙逸不自覺的特意捯飭了一番。
一身絳紫色的錦袍讓他白玉一樣的臉稍顯成熟,他是典型的玉面郎君,少年時候若是穿著女裝,還會被人誤以為是少女。
但他已經束冠,白玉冠很是適合他,從陳茵的角度去看,趙逸臉上的清冷反而讓她覺之孤傲獨特。
是個不俗的男子。
而且,雍州陳家本來也有意結親,陳茵對這樣一個夫君自是十分滿意的,她掀開了身側矮几上的差蓋,輕噙了一口,之後又再也沒有合上茶蓋。
陳朗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很滿意趙逸的。
這廂,冀侯與陳朗互視了一眼,點頭示意,似乎達成了某個協定。
趙逸的胸口只覺一陣憋悶,從來只有趙逸挑選旁人的份,如此被人盯視“觀賞”,他當真不悅,遂起身抱拳道:“二位請稍坐,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曾處理,先行告退了。”
冀侯面露不滿,但眼下只能讓趙逸與陳茵定親,早早斷了他的心思。
陳朗雖是不悅,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他自是知道趙逸為何如此冷漠。
陳茵自詡是個容色是是上佳的美人,她久聞趙逸脾氣怪異,又見他有禮有節,倒也沒放在心上,她以為趙逸一定會喜歡她。
這廂,趙逸大步離開了堂屋,天色已經漸黑,夕陽拖著最後一抹餘暉,在天際做著最後的掙扎。
是夏日快來了?以至於他如此憋悶不堪?
他是一個閒散慣的人,最是不喜歡被人約束控住,尤其是自己的姻緣,否則當初冀侯讓他試圖求娶宋悠,他也不會那麼猶豫不決,以至於最終錯過了機會。
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女孩兒的所住的耳房,他來時,婆子與奶孃皆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誰人都看出來世子爺對女娃尤為疼惜,只是可惜了,並不是他自己的骨肉。
下人們每次瞧見世子爺看著女娃的眼神,當真覺著世子爺有些可憐。
此刻,趙逸就站在搖籃邊上,這搖籃是他親自吩咐了冀州最好的匠人趕製的。
他原本不是很盼著這個孩子,沒想到見到她第一眼之後,心思卻是變了。
“小娃,你睡得倒是安份,將來可曾會想起我?”
世子爺的話彷彿透著無盡的滄桑。。。。。。
從今兒個之後,趙逸就暫時離開了趙家府邸,聽說是去了南風館聽曲兒去了。
這讓陳茵很詫異,陳家兄弟二人暫住冀州,故此對是趙逸的行蹤很是清楚。
“大哥,逸公子,他,他該不會是斷袖吧?”
兩家聯姻是必然,就算趙逸當真是斷袖,陳茵也得嫁!
更何況,陳朗確信他根本不是什麼斷袖。
“二妹放心,逸公子是個正常男兒,父親交代給你的話,你定要切記,早日嫁給趙逸,生下趙家長孫才是你的緊要任務。”
一想起那樣俊美的男子,陳茵面容微燙,“嗯,我省得了,大哥。”
***
轉瞬一月後,宋悠出月子了。
王薔知道蕭靖定會帶著她回洛陽,王薔很是不捨,一大早就過來看她。
為了避免與蕭靖碰上,王薔特意等到蕭靖去前院吃茶時才過來。
這個蕭靖也真是的!
宋悠還在月中時,他就賴在房裡不出來,這今後還得了?!
王薔看到宋悠恢復面色紅潤,又見她唇瓣呈現豔紅色,王薔瞬間想到了什麼,她移開了視線。
宋悠也覺得尷尬,剛才蕭靖離開之前,還跟她胡鬧了好一番,還說什麼又能娶她一次。。。。。。
從奶孃懷中接過孩子,王薔笑道:“才一月,小模樣倒是越發標緻了,我瞧著長的像你,不像蕭靖。”
一聽到“蕭靖”二字,王薔的身子便是一滯,雖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但宋悠還是感覺到了。
好像。。。。。侯夫人對蕭靖很有意見啊。
宋悠正吩咐丫鬟歸置著孩子的東西,她看著王薔,真摯道:“夫人,當真要感謝您,否則我都不知如何在冀州自處,宋悠無以回報,如今我既然已經是趙家的義女,那容我喊您一聲義母吧。”
說著,她又道:“義母,請受宋悠一拜。”
宋悠俯身,雙膝跪地,朝著王薔磕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