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2 / 4)

不知從何時起,全副身家置身在洶湧浪潮的一艘小船裡,所有想要的,所有所求的,都像是在刻舟求劍。

她動了動身體,正對仰視著他,啞著嗓子問:“謝先生,在華懋飯店時,你叫我等你一下……那時,你是否要同我說什麼?”

他低頭靜靜看著她說,柔聲說,“已太晚,是時候該睡覺了。”想想,又說,“往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她仍睜著眼睛將他看著,非得要等到他回答。

他仍坐在她床頭俯視著她,一動也不動。她看到那雙眼睛,又回想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著什麼極刺目的事物,必要眼睛微微眯起眼來才能看清楚。

他說,“臨睡前,給我一個晚安吻,可以麼?”

他不知何時已換上那一身漆黑軍裝。

夜色裡,白色石雕一樣的輪廓與鼻樑,深陷的眼窩,睫毛裡若隱若現的淚痣,極淺唇色……她打主意要好好看一看他時,幾乎忘了回答。

在她看到他的睫毛耷拉下來,幾乎將眼中失落掩飾過去時,她緩緩支起身子,跪在床上;左手小心的扶著他的肩,將嘴唇湊上去,在他因她靠近而輕微抖動的、半垂著的眼臉上輕輕親吻了一下。

唇離開他的眼睛時,他緩緩睜開的眼睛,眼神可察覺的從不可置信一點點變成驚喜。

她坐回床上,有點不敢看他。

花園裡的路燈光從白色紗簾傾瀉進來,使得肅穆的白色病房裡全是交錯著的紗影。風從敞開的窗戶縫隙吹進來,她短短頭髮頂上幾根倔強的頭髮吹得東倒西歪。她覺得有些癢,背過身去扯開紗簾,想將窗戶拉上;雨下過了,烏雲散去,到這時候才隱隱有那麼一點月亮的影子,但只薄薄一層;枕頭被她壓在膝下,背過身去時,恍然有那麼一瞬,她似乎從窗戶玻璃上看到兩人的影子。

他就坐在她身後的床頭上。感覺到他冰冷手覆上自己的右臉頰時,她伸手扯紗簾的動作一愣;那動作本該十分輕柔的手掌,突然將她整個整個身子扳過去,臉正對著他。

那本就不甚牢靠的紗簾,在她驚惶之下被扯脫落了,像夜裡的熒光水母或者視網膜上一層薄霧,在她身後落了下來。

謝擇益吻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困了,不是真心要卡這裡……

☆、〇三八 阿正之六

輕輕碰了碰她的嘴唇之後,她聽見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問:“知道這樣是什麼意思麼?”

她愣住了。

於是他又說,“那這樣呢?”

隨即她察覺到立馬覆上來的柔軟的冰涼,正在慢地,慢慢地,輕柔又緩慢吻她的雙唇;她呆呆的跪在被子上,他俯身下來,她與他仍舊保持一點距離,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觸碰她臉頰的手掌與指尖的溫度,比他的唇冷一些。他眼瞼垂下來,微微偏著頭時,睫毛輕輕搔過她的臉頰的瞬間,她才突然的意識到——

他在吻她!

她身體一僵,像野生動物本能抗拒陌生物種入侵領地一般,她也是出於本能想要躲避他的親吻。

覺察到她試圖抗拒著往後縮,他右手環過她的肩用力將她帶向自己的身體;左手託著她剛剃掉頭髮而發涼的脖頸,指尖插入她鬆軟的頭髮裡,手掌微微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前傾的姿勢,使得她不得不將雙手搭在他肩上以求身體平衡。就著這個怪異的、宛如她在索吻的姿勢,謝擇益一次次吻上來,淺的,重的;不容置疑,不給絲毫商量餘地,帶著雄性生物蠻橫霸道的侵略性;她想說的所有話都被堵在吻裡,能發出的聲音微不可察,輕如蚊蚋。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臟狂跳,呼吸漸漸紊亂起來。

她用手肘去推他的胸膛;這抗拒因為力量懸殊而使她幾乎有些微微痙攣。

過了許久,謝擇益的唇離開了她的臉頰,左手仍自然的託著她的脊背與脖頸;微微低頭,將她額頭靠在自己額頭上,極為眷戀的用鼻尖觸擦她的鼻尖。

她已經給他吻到腦袋發暈。夜裡的風帶著一點潮氣與植物的氣息,沙沙的送進屋裡來,送到兩人身上。

他唇色蒼白,低垂著眸子,神情也不知是冷漠還是落寞。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屋裡響起,彷彿低而寂寥的大提琴。

“三小姐,你都不知我有多鐘意你。”

他說著,指尖輕撫她頭頂的碎髮,耳廓。

謝擇益望定她的眼睛,手指也順著她耳垂落到她嘴唇上,用拇指輕柔的摩挲她的被自己吻到微紅的唇瓣,眼裡有點清亮的光隨著他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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