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盯著朱爾查問:“你們要他去哪裡?”
朱爾查先用流利的中文同她說:“當然是回去英國人該呆的地方。”爾後用抬抬眉,用英文同謝擇益說:“當初你向我保證的,‘私藏中國孤兒與帶人去紡紗廠,純屬你的個人行為,與工部局無關’。那個日本少佐舉家上下已經到了中國,準備為他個人行為向日本帝國賠罪。你呢,Zoe?”
“我說到做到,長官。”
楚望往他跟前擋了一步,仰視朱爾查,用中文問:“他做錯什麼事情了?”
“六國公使明天就要到了,女士,”朱爾查笑著說,“日本人都給了你們交代,那麼我們該給日本人什麼交代?”
“日本人的交代?拿佐久間的個人行為為天皇抵罪?什麼狗屁交代!”她氣得眼睛通紅。
朱爾檢視著她頭頂的紗布笑了,“佐久間與藤間不為他們的個人行為負責,難道誰來負責?”
誰來負責?讓裕仁天皇,與整個日本向中國低頭認錯?在廣島長崎夷為平地以前,那個國度甚至試圖全民玉碎!道歉?她有些絕望。
朱爾查又道,“如果不是Zoe的個人行為,租界何至於鬧到今天這一步。”
她幾乎忍不住想要狂笑。
“天真一點來說,”朱爾查微笑著看向她,“你們成功了,將我們送上法庭,或是讓整個工部局與在華外商離開中國領土,Zoe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不要因為他像是個中國人,便以為他真的便是中國人了。每一筆血債,他都經手過,你以為他下場能比前一種好?女士,作為一箇中國人,你希望是哪一種?”
她扭轉回頭去看向謝擇益, “謝先生。”
他替她拎著鞋襪,一言不發。
她盯著他看了一陣,光著腳扭頭便往醫院裡跑。
她聽見朱爾查對他說:“明早黎明前為止,至多給你五小時。”
跑到三樓時遇上瑪麗與莉莉,兩人驚歎一聲,先是問她去哪兒了,又問她鞋襪呢。就她擅自出逃這事將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