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說道:“那時Zoe剛從英國回來,脾氣大得很。請來攝影師父拍全家福,只缺他一人,眾人載著碩大攝影機開車追到海邊去只為給他拍照片。從前只掛著左側那一張。後來爸爸看這張實在好看,死活叫人給他並排掛在這裡——都是他去美國以後的事了,興許他至今都沒來得及發現。”
楚望偏著頭,回想起在喬公館窗外第一次見他的情形——那時大約已懂得如何掩藏周身鋒芒,以一雙眼睛去洞察世情。
回過頭來,見費怡仍立在屋中央,她輕輕咦一聲。
費怡立刻笑說道:“Zoe不喜歡有人進他房間,也不許碰他東西——這也是爸爸訂的規矩,不知是否也是他提出的意見,就像他不喜歡有人稱呼他小名。”
她試探一問:“……阿正?”
費怡點頭,立刻微笑了,說,“Zoe六歲時,夫人去世,他作了首英文詩抗議爸爸,同時抗議任何人叫他‘阿正’。”
楚望立刻來了興致:“什麼詩?”
費怡吃力想了想,“不大記得了。似乎有幾句叫做:‘等我以後有了妻子,決不使第二個女人出現使她生氣;陪她去所有有趣的地方,而非‘明年我就來倫敦接你’;那時我已足夠高大,能讓她坐在肩上偷看鄰居吵架,替她摘取籬笆最頂上的薔薇;同她講話時會低頭彎腰,任何事都會溫柔耐心……我會在新婚之夜問她是否喜歡與我親吻,只准許她一個人叫我的名字為‘阿正’……’”
楚望“哎呀”一聲,想不到謝擇益還有這樣的純情年代,不由咯咯直笑。
門外輕輕叩響,謝擇益一手扶靠門框問道:“什麼使你這麼開心?”
她輕聲問:“就要出發了麼?”
他嗯了一聲,“如無例外,下週二一早。”
費怡說:“我去廚房看一看菜幾時做好。”
謝費怡閃身出去,謝擇益走進屋來,攏上房門。
她在繩床上晃盪,突然輕輕叫一聲,“阿正。”
謝擇益腳步一頓,“怎麼了?”
她控制不住,又是一聲,“阿正。”
謝擇益望向她,“嗯。”
“過來讓我抱一抱你。”
謝擇益微笑,走過來將她整個箍進懷裡。
她將臉貼著他胸口,“阿正。”
感受到謝擇益嘆息自胸腔傳來,“謝太太,你這樣……”
“嗯?”
“……會使我忍不住想要犯罪。”
謝擇益單手託著她的腰,將她整個抱離繩床,噙住嘴唇吻了上去。
她腳尖離地,失去支撐,被他親得“嗚——”了一聲。
謝擇益扣住她腦後頭髮,低頭,嘴唇向脖頸尋去。
她有點慌亂,大喊:“謝,謝擇益!”
謝擇益聲音頗為無辜:“嗯?”
“你這樣我會變得很奇怪……”
甕聲甕氣的低音從她頸間傳來,“不喜歡麼?”
她立刻失語。
女傭及時敲門:“請少爺少奶下樓用餐。”
謝擇益唔一聲,回頭答應:“立刻就來。”
她趁機從他懷裡溜出來。
謝擇益從後頭微笑跟上。
剛下得樓梯,便聽得謝爵士教訓兩名吵架姨太的聲音遠遠傳來:“Ana與Felicia今日又頂頸呀?”
兩名姨太各自嘀咕了許多聲。
彌雅與一位妹妹即刻為各自母親開脫:“她兩最要好,拌嘴罷了!”
“對嘛,一家人,最緊要的就是開開心心。”
楚望臉上立刻又掛上微笑。
謝爵士哼哼兩聲,“Zoe與Linzy喺邊?”
費怡笑道:“那不是來了?”
謝擇益從後頭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拉著她落座。
席間眾人目光皆落在她身上,神情各異。彌雅立刻熱情示好,吩咐女傭,“替少奶盛兩塊蒸沙鰨魚。”
費怡以眼神制止女傭,不動神色讓女傭盛了兩大盅老火杜蓉豬腰湯放到兩人面前,柔聲說道:“先喝湯。”
她埋下頭,強裝淡定的喝起湯來。
謝爵士突然問道:“幾日就走咗?”
謝擇益喝著湯,隨意應了一聲。
一名姨太頓時來獻殷勤:“那可要多做一些你愛吃的菜。家裡的菜,往後就難吃到了!”
周圍幾日連忙附和。
楚望勉強將聽力從廣東話切換作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