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誕生自近七十年後,對這個時代瞭如指掌,從未談過戀愛?
光是這樣想想,她內心都已被自己震驚得咚咚直跳。
將手埋在手裡沉思良久。外頭樂聲仍在遠遠奏響,男人與女人笑聲時不時雜在海浪中送來。
直至聽到長廊盡頭腳步傳來,似有若無,一腳一腳踩在她心跳節拍上。
她自手心抬頭。
這個角度,她立刻從穿衣鏡裡看到自己的模樣。
月光照進來,白衣在月色裡益發白得森森然,肌膚在衣服映襯下,又是另一種溫暖細膩的白,膚光如雪;海風送入,將那身並不太緊的衣服吹出一點點撩人的波浪,一陣陣貼著她的身體流走,流進屋裡,她的身體也隨之有了輪廓,彷彿要從衣服裡頭潑出來。兩條無處遁逃、光滑細長的腿,至腳踝上方戛然而止。往下走,肌膚的色澤隔著輕薄絲襪透出來,是最令人無法逼視的、若隱若現的姣好形狀,連楚望自己都看得有點心動,幾乎忍不住俯下身,隔著絲襪摸一摸自己的腳底。
烏黑長髮被全福老太篦得柔而亮,兩條紅繩糾纏住幾縷頭髮,被風吹至前面,幾簇貼在她面頰上。
“多麼像個打包好的禮物啊……”楚望感慨道。
正想著,門口燭光一晃,嚇得她一震。
燭火不過搖曳一下,彷彿更明亮一些,將她身體都照的有些紅潤。
鑰匙聲窸窸窣窣響起,下一刻,門推開了。
謝擇益推開門,身上亦只一件月華白薄襯衫。尚未走進來,卻遠遠地,視線靜靜地,在她身上停留許久。
楚望亦看著他,彷彿過山車坐至頂點,抑或醉後駕駛車速飈至三百邁,頭腦發暈,心跳快到幾乎停止,只一雙因不知所措而走了神的眼睛愣愣的望過去,移不開視線,也怎麼都張不開嘴講話。
謝擇益笑了,說,“穿這麼少,不冷嗎?”
她盯著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他兀自思索一陣,問道,“來一點酒?”
尚未等她開口回答,轉身離開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一陣腳步聲往下走下去,沒一會兒,更重的腳步聲返回來。
謝擇益一手拎著兩瓶酒走進來,以手肘將門扣上。轉身,目不斜視走過來,拖出椅子正對她坐下來,動一動瓶身,抬頭問道:“認識嗎?”
她垂頭,熟練無比的挨個點名,“威士忌,亞瑪邑,格拉帕,白蘭地。”
謝擇益抬頭看她,靜靜聽著,慢慢地微笑,“嗯,都認得。”
事已至此,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釋放自我,誰不會啊?開了個頭,乾脆玩大點,玩個徹徹底底坦白遊戲。
於是乾脆豁出去,試探問道:“要麼……玩個遊戲吧?”
“什麼?”
她說:“一人問一個問題,若不敢講實話,挑一瓶喝一大口。”
謝擇益雙手交叉垂在膝間,一成不變的微笑著,緩緩說道,“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說啥。。。。
☆、〇六二 聚散之十
他笑容太平靜; 總令她覺得這人莫不是在耍滑頭。
楚望試圖從中發現什麼端倪; 不過很遺憾,他微笑時; 總讓人覺得有點攻無不克。
她想了想; 說,“誰先發問?”
“女士優先?”
“好。”
楚望歪著頭想了會兒; 又覺得問第一個問題總有點吃虧; 立刻就反悔了:“……等等,女士有請男士優先。”
“好。”謝擇益又笑了,一眨不眨看著她;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吃過大塊蛋糕; 不餓。”她斬釘截鐵。
“嗯。”
“嗯?”
“問完了。”
“……”她氣得不行; “這遊戲不是這樣玩的,你得問你真正想問的,不能讓著我。”
“這是我想問的。”
“要儘量令回答者有一些為難、猶豫的問題。”
“比如什麼?”
“比如……”她偏著頭想了想; 比如什麼呢?
她正思考著時,此人卻突然發問。
“你叫什麼名字?”
“嗯?”
“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自思考之中回過神來,回答說,“林致。”她想跟他說是“致以岐雍防西羌”的致; 也是“何以致叩叩”的致;話到嘴邊,她說